或许是真的太累了吧,不然按照我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是不可能睡着的。
不过还真是奇怪,最近连白天睡觉也会做梦。
梦里我看见自己身处于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光亮却能够看清自己。双手自然下垂贴在裤边,穿着短靴的脚有些内八字。
某处传来细微的悉悉索索声。
我抬起头来看见漆黑的地方开了一扇门,门的那头依旧是黑暗的,有人安静的走进来。
我记得他,是小时的玩伴,也就是以前住在我家隔壁的小胖。
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张熟悉而沟壑纵横的脸,她是对门早年死去丈夫的婆婆。
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我
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些曾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们,排着队,一脸漠然的从我面前走过。
就像是被拉长伸展出的胶片一般,清晰而又缓慢的略过眼前,直至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回过头来,我低头蹲下去,侧身躺在漆黑的地上闭上双眼。
睁开眼是与之相反一片刺眼的白。
我翻个身平躺在床上,心因为突兀从梦中醒来而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如同掏空剩皮的柠檬被抛上天,却突然停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没着落的心惶惶。
不是努力去试着忘记就能够记不起,我想。
也不是拼命的思念就能在时间的冲击下仍能记得。
离开的人在你的内心戳一个洞,到来的另外一个人再将洞填补上。这种一对一的掏空填补,不知疲倦的以求内心感情的平衡。
只是……
我看着天花板然后扭头看向从紧闭着的玻璃窗外射进的一束束阳光,闭上眼睛。
只是现在有人往我心里戳着动,却再也没有人来将它填满过,于是现在的我满心空洞。它还透着风,呼呼的撕扯着那满目的疮痍。
“姐?”
井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试探着叫了我一声。
我睁开眼睛看着一脸疑惑的他,发现自己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么的伤感,连做梦也觉得心痛。
“我现在就起来。”
说着我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不是……”井致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他这般模样,我掀开被子跳下床,“怎么了?我们是不是已经迟到了?”
“不是……”
“呼……你吓死我了……”听到他这么说我稍稍松了口气,但看见他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就忍不住火大,“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说。”
“刚刚……”
“嗯?”
“姐你是不是在哭啊?”
“嗯?”我疑惑的看着井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明明是干的啊,“我什么时候哭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刚刚啊……我在客厅里听见你呜啊呜啊的叫。”
“我什么时候呜啊呜啊的叫了……”我无语的看着他。
“你经常这样的你不知道吗?”井致认真地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经常这样了。”话音刚落,我突然背脊骨一阵发凉,赶紧凑到井致身边拉着他的袖子环视的房间,压低了声音,“喂……大白天的……你别吓人行不行?”
“你刚才是不是做梦了?”井致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低着头看着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
“梦见什么了?”
“就是梦见小胖啊,对门的奶奶啊……”
“怪不得。”井致拍了拍我的头。
“怪不得什么?”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我可还是一头雾水。
“你肯定是在梦里哭了是不是,所以才呜啊呜啊的叫。”
“我没有哭……”
我走出房门往厕所走去,准备刷牙洗脸,井致紧随其后。
“你以前就这样了,半夜睡觉睡着睡着就开始呜啊呜啊的叫。”
“少骗人了……”我刷着牙从镜子里看着井致。
“不信你去问妈妈……大半夜的,把妈妈都吓了一跳。”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吧。”
不想再继续跟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谈论下去,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抬脚作势要踢他。井致对着镜子冲我吐了吐舌头,识趣的转身跑出去。
我真的总是在睡觉的时候呜啊呜啊的叫吗?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身体里面住着一个呜啊呜啊怪物?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加速了刷牙的速度。
打理好一切,叫上元太。因为他的架子鼓的问题所以租了一辆面包车,浩浩荡荡的往猫赶去。
赶到猫时,哲熙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在猫的店长的带领下,我们一齐把鼓搬到了化妆室。
“期待你们的演出。”
店长离开前重重的拍了拍哲熙的肩膀,笑着看着我们。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异常紧张……明明刚才在来得路上都不会……
“呼……”
看来哲熙也是很紧张的,他看着前辈离去的背影深深吐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然后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好了,总之现在先把衣服换好吧。”
说完他将手里的三个袋子分别给了我们。
“哇~cool~”
井致拿出袋子里的衣服,惊喜的叫道。
我也不自觉的拿出袋子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