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沉鱼,二人乘风而上,随手拿了几株觅仙天中洗劫而来的风望草结了任务,朝着翠竹林狂掠而去。
离得老远,便有淡淡竹香伴风入鼻,墨桐鼻尖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此生,她最亲最爱的人,最牵肠挂肚、割舍不下的人,都在这片葱茏翠竹中。
何其有幸,她还能回到这里,见到他们。
“娘亲!阳初师兄!我回来啦——”她眼含热泪,遥遥高呼,惊起数只仙鹤。
仙鹤之后,掠出几道疾奔而来的人影。
还未回神,已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淡淡药香萦绕鼻端,她深深吸了一口,竟哽咽难言,只紧了紧双臂环住的纤细腰肢。
许久,才带着哭腔低声说了句,“真好!”
名满天下的玉手天医琉钰真君亦是泪流满面,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人儿,犹未敢相信怀中人便是自己经年未见的女儿,确认般一遍一遍询问,“桐儿,桐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是您的桐儿回来了,是桐儿不好,这么多年才回来。娘亲,娘亲,桐儿在外游历,每一天都好想你。娘亲……”墨悦吟问一遍,她便认认真真答一次,语气轻柔,态度亲昵,甚至有些许撒娇意味,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其余三人见插不上话更插不上手,面面相觑片刻后极有默契的一同回了翠竹林。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半晌,猝别之痛、久别之苦、思念之切、重逢之喜皆在彼此的热泪之中慢慢烟消云散。
待激荡的情绪渐渐平稳,两人才分开,为彼此拭去满面的鼻涕清泪。
墨悦吟盯着女儿青涩依旧的脸,蓦然开怀:“你这丫头,小时候饿了不吵,痛了不嚷,病了不哭,一副铜皮铁骨没知没觉的样子。如今一转眼都是大姑娘了,反而见了娘就哭鼻子,羞也不羞?”
墨桐乖巧的没有反驳,反而抱着墨悦吟的胳膊开始撒娇,“哎呀,你是我娘亲呀,在娘亲面前桐儿永远三岁的。三岁时三岁,十七岁时三岁,哪怕是千岁万岁时在您面前依然是三岁稚子,需要您可劲儿哄,可劲儿宠的。所以,桐儿在您面前哭也好,闹也罢,都是不知羞的。哈哈哈……”
墨悦吟果然很受用,又将人拉在怀里抱了片刻,才道:“你呀你呀,油嘴滑舌,讨巧卖乖,让娘亲怎么舍得多说半句重话?”
墨桐立即喜笑颜开,却开始故作委屈,“啊?难不成娘亲您还准备责问您的宝贝儿桐儿不成?”
墨悦吟闭上眼,将怀中人抱得更紧,好似松半分力度怀中人便会突然消失一般。
天知道相依为命的爱女骤然人间蒸发,天大地大无处可寻时她有多惊恐多担忧多害怕,若是再来一次……她必然是承受不起的。
“桐儿,咱们娘俩再也不能分开了!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永远永远不分开,好不好?”她声音柔软,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和战战兢兢。
墨桐心上抽疼,忍着哽咽,亦是柔柔答话,“好,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天荒地老,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