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桐止步，转身回望，示意他开口，只给最后一次机会了。

    墨洵抬手抹去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的涔涔冷汗，心下憋屈，脸上却露出一副恭敬哀求的表情，道：“姑娘定然清楚，天下修仙者不计其数，所修之道亦是浩如星海，可路途万千，所求终点，也唯有寿与天齐而已。无论修何道，走何途，想要登峰造极，长生不老，必须要渡劫飞升，得筑仙身。可孜孜不倦，甚至是生死相搏，古往今来能修得正果的又有几人？”

    他似是感慨良多，顿了许久才继续说：“修士历劫飞升乃逆天之举，能扛过天劫的唯十之一二。听闻墨氏姐妹之血能有助于飞升历劫，放手一搏的大有人在。当初我便是利用这些急于求成之人完成的计划。”

    这次是苍晏忍无可忍了，“长话短说，无需废话。”

    墨洵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夫糊涂了。当初之事如今的三宗五派均有参与，至于具体是哪些，我也不是很清楚。时间太久，都忘得差不多了。”

    墨桐当即冷笑一声，“呵，事到如今你竟还想在我面前耍滑头！你将我当做三岁小孩糊弄呢？”

    “不敢！不敢！哪里的事？我的确是记不清了呀！”墨洵道。

    “你记不清无所谓，你的修为怕是记得一清二楚哟！”墨桐冷冷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当合体修士是大白菜呢？若非在其中获得了莫大好处，一个矮个子里拔高个的普通修士，再如何勤勉刻苦也达不到合体期吧？”

    边说边用手中树枝挑了他的下巴，继续道：“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宝物，你竟能忘了它的主人是谁？”

    “那是，那是，青瓷留给我的……”墨洵先是弱弱嘀咕了一声，而后似是恍然大悟，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对，对，就是青瓷，是青瓷留给我的。是她感念我的深情厚意，留给我的。她盼我尽快修成真仙去与她团聚呢！”

    “既如此，她又为何要狠心毁了飞升通道，断了你们的团聚之路呢？”

    “你……你……我……我……她……”一句话，堵得墨洵话都说不完整了。

    墨桐摇了摇自己的葱白玉指，“不急，不急，你不急着说，我来。你口口声声说忘恩负义是因爱青瓷至深，恨屋及乌。其实不然，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点原因罢了。其二是你可以从那群丧心病狂的修士手中得到你想要的修炼资源，提升自己的修为，早日修成合体。其三是你想要飞升仙界，质问也好，求欢也罢，你想再见青瓷一面。可若要见她，青栀活着便甚是碍事了，自然是要借他人之手除之而后快了。”

    “至于当初与你做交易的是谁，要么已埋泉下，要么位高权重，不过我以为是后者。已埋泉下之人，不值得你冒险撒谎。你甘冒风险也不愿或者说不敢报出其名，足见对方地位斐然，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如今尊为合体修士的你也不敢轻易冒犯之人，唯有诸位合体修士。在万年前便能与你达成交易并赐予重宝的，唯有几位老前辈。也就是传说中驻守沧离的几位大长老吧！”

    墨洵：……

    此女果然不可小觑，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脏水说泼就泼。

    “嗯？”墨桐见他不答，挑眉询问，“怎么？不是如此吗？”

    墨洵低下头，“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