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中秋时节,二狗随赵红兵回到家乡。.参加了一次特别的聚会,我市的新老混子流*氓们欢聚一堂。写到这里,二狗估计又要被大家骂了,赵红兵团伙和虎家延续十几年腥风血雨的仇杀,跟李老棍子的西郊团伙火拼恶斗无数。今天却像老哥们一样一笑泯恩仇?扯淡!二狗想用一句话说明问题:近代英国首相本明杰.迪斯雷利曾经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二狗承认这句话过于攻利,但这或多或少能解释赵红兵、虎家、西郊之间现在的关系。当任何一方利益受到对方伤害,恶战开始,相互敌视,当他们共同面对更大的危险时,就会拧成一股,一致对外,世界就是如此奇妙!此番聚会也正是赵红兵集团、虎家哥们、西郊混子等我市大小流*氓团伙利益发生了共同改变导致的结果。
当王亮进来问道能否开始时,赵红兵起身离座,和大虎、黄老破鞋等人走出门外。二虎和大老周也摇着电动轮椅紧随其后。二狗自然没有资格跟着过去,只能留在包厢里和晓波他们闲聊。天已经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在新港湾海鲜酒楼二层的一个房间,里,赵红兵等七人一字排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立刻肃然。房间的窗帘子拉得严严实实,屋里靠西墙是一张摆满三生五供瓜果梨桃的供桌,前边是一个大号的拜垫,供桌后面是两张黑白遗像,香烟缭绕,青灯素蜡。赵红兵第一个走到拜垫前,手里拿了三根香,王亮的打火机点燃了香,赵红兵持香在手语气沉重“二位兄弟!我赵红兵今天回来看你们了,没有当年二位兄弟的义举,我赵红兵不会活到今天,大恩大德末齿难忘……”赵红兵插上了香,倒身给两张遗像磕了三个头,从王亮手里接过瓶53度的茅台酒拧开盖子:“二位兄弟,咱们没喝过一顿酒,吃过一回饭,没抽过我赵红兵一根烟。今天我赵红兵敬你们酒了。”说完把一整瓶酒倒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头,赵红兵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
大虎第二个捻香跪倒:“二位兄弟,你们的恩德大虎这辈子记下了,你们替我要回了公司,我大虎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儿,觉着没脸,实在受用不起,我把它卖了,建了个希望小学。.也算是办件好事儿,积点德。让孩子们有衣服穿,有饭吃,有书念,以后造福社会……”说完大虎上了香,磕了三个头。接着二虎上了三柱香,一向挺能白话的二虎什么都没说。
轮到黄老破鞋上香,他红着眼跪了下来:“二位兄弟,什么都别说了,黄哥我干的是缺德不缺钱的行当,今天还是给二位兄弟来点实在的吧,我准备了4万块钱,一会烧了给二位兄弟送去……我听说烧真钱到了阴朝地府能顶上这边的金砖用,二位兄弟打滚花……”黄老破鞋煞有介事从皮包里掏出来几沓子百元大钞,然后费劲巴力的蹲在地上,不一会从火盆里烧起真钱来。一边烧他还一边叨念:“二位兄弟,早登极乐,在那边别亏了自己,多买房子多置办,好好享受,缺钱了就和黄哥说一声……”“嗯……!”黄老破鞋觉得这最后一句很是不妥,连忙又跟了一句“啊……大吉大利”更是不妥,于是便闷头烧钱不再说话了。
老徐上完了香,又拜了拜“二位兄弟,你们是我老徐最佩服的人,原本我可以不来,我实在是敬仰二位兄弟……”没等老徐说完呢,“扑通”一声!大老周已经从轮椅上翻了下来,吃力地爬向拜垫,赵红兵和王亮想去拉他,大老周摆手不用。他边爬边哭“二位兄弟……了不起啊!你们替我报了仇,我他妈连点补报机会都没有……自打你们走了之后,我去过你们家里,什么都没有啊,我打算替你们照顾一下老婆孩子和老人……我是个废物!这点事儿都没办到……以后只要我大老周还活着,每年清明都给你们上坟烧纸,你们就是我亲兄弟!前段时间汶川地震,我也拿出点钱来,赈灾捐款做点善事……能帮帮那些有困难的……”大老周哭着上完了香磕完头后,赵红兵和王亮才把他拉了起来放回到轮椅上。
最后王亮流着眼泪上香磕了头“我王亮最对不住二位兄弟了,你们放心去吧,剩下的事我都已经办的妥妥当当……”生者悲痛,逝者哀思!这些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二十年的老混子们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赵红兵首先打破僵局:“好了,好了……都别难过了。.隔壁还有不少兄弟等着呢,咱们这就回去。老亮,什么时候能开席吃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难得和大伙聚聚……”“红兵大哥,我去后厨看看,让他们利索点,半小时后上菜开席。”王亮说完开门出去了,从祭堂出来的赵红兵心情一时间无法平静。回到包厢里正看见二狗坐在那里闲着没事:“二狗啊,陪我到楼下走走,透口气……”一楼大厅的两侧摆满了装着鲜虾活鱼的大玻璃箱子,一路看过去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浑身是刺的黑色海胆,身披火红盔甲的龙虾,张着鳌钳的帝王蟹,笨拙粗陋的牛蛙。二狗还看到了黑龙江特有的鲟鳇鱼,甚至还有长江流域才有的鲥鱼、江刀、河豚、文蛤、竹蛏一类水产。看来王亮经营酒楼的确有自己的一套。然而赵红兵缺无心闲逛,他正站在最大号的一个水族箱前看着出神。那里边是一对煞是可爱正在嬉戏翻腾的小海豹……
哦!二狗立刻明白了赵红兵想四叔了。李四啊!那个瘦小阴损却始终和赵红兵站在一起豪气干云的东北汉子李四……混子们口中的四哥!二狗没有去打搅他,足足有10分钟,赵红兵才转过身来:“走,咱们上楼。老长时间没怎么喝酒了,今天没你二婶管着,好好喝点……”这顿老混子们聚会下的酒局,赵红兵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黄老破鞋嘴都喝瓢了,搂着二虎的脖子,牛bi吹的震天响!二虎只能抱着大雪碧瓶子翻着白眼根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席间二虎厕所去了十几趟,最后牙都喝的酸倒了。黄老破鞋嘿嘿直笑“哎呀!你这么去厕所,是典型的肾虚啊,得去医院看看了……嘿……嘿”赵红兵、王亮、晓波又轮流给众人敬了酒。当王亮给黄老破鞋敬酒时,黄老破鞋才拿出那一万多块的下注儿钱甩给了王亮:“这是二虎给凑的酒钱,多少就那么地吧……”这次酒局整整喝了6个多小时,折腾到下半夜快3点钟才算拉倒。赵红兵已经站不起来了,二狗架着他,勉勉强强回到老亮给安排的房间躺下。二狗依稀记得,好像散席的时候,二虎非要拉着黄老破鞋去k歌,至于去没去就没下文了。
第二天,二狗暂时和赵红兵道了个别。二狗急着回家要和父母好好团聚一下。赵红兵也有一连串的事儿自己要亲自去办。首先,赵红兵和王亮坐下来单独谈了一次话,赵红兵带来了一笔钱。当年干房地产和李四借的钱,一直没还上,这次回来赵红兵就是要把这个窟窿先堵上。钱摆到老亮面前,“红兵大哥,你这是寒掺我。这些钱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收啊,钱得给四嫂……”王亮把钱推了回来。“五妹她不收,说这是你们哥们之间的事儿,我们娘俩现在日子不错,有吃有喝,真不缺钱……沈公子给过好几次了,所以今天我来找你……”“我真不能收……”老亮也挺为难。“你先收着,就算先替我保管着,挑个合适的机会再转交给五妹,再说了,四儿以前做的扶助贫困还要继续做呢,四儿人没了,那饥荒不能躺着……”赵红兵拍了拍王亮,老亮无奈,勉强收下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