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伴着尖锐的嗓音,君熠煊踏入太后寝宫——月华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君熠煊站立在太后冷瑾娴面前,微微一揖。
“过来坐吧!”冷瑾娴语气淡漠地说道,看着君熠煊在旁边坐下,她端起面前的雪蛤燕窝粥,轻轻啜了一口,看似随意地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没去参加迎春花会呢?”
“是想去的,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想去街上瞧瞧,所以……”君熠煊打住话头,不动声色的瞧了瞧太后的脸色。
“皇上以后可不要经常这样心血来潮,会让很多人手足无措的!”太后轻轻放下手中的粥碗,看似无意的说道。
“儿臣谨记太后教诲!”
“好了,哀家乏了,皇上请便吧!”冷瑾娴一边说着一边冲君熠煊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君熠煊站起身,仍然轻轻一揖,转身走出月华宫。
见君熠煊走远,一人轻轻掀开屏风旁边的帘布走了出来。
“皇上也太没规矩了!连迎春花会不参加也不跟哀家商量!”太后恨恨冲布帘后踏出来的人说道。
“皇上天性如此,太后不必太过挂怀!”此人轻声说道,口气十分柔和。
太后看向面前的男子,眼神深邃而复杂,终于微微叹了口气。
“皇上在东街结识一名白衣女子,结伴来过迎春花会,然后便独自回宫了!”他娓娓道来。
“宫里的女人还不够他玩么,又跑去宫外胡来!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太后烦燥的一拍榻上的小几,皇上年纪渐大,早已不是那个唯她命是从的小皇上了,这让太后感到一阵窒息。
“太后,请爱惜凤体!”见太后一掌拍在小几上,面前的男子有些心痛的轻声说道,关切之情不予言表。
冷瑾娴抬眼看向他,眼中的哀伤之情更加深邃几分,她微微叹气,“你先下去吧,哀家乏了!”她冲他挥挥手,疲惫地撑住眉心。面前那男子轻轻一揖,缓缓退出门外。
秦斩急步走进君熠煊的寝宫,一眼便瞧见伫立在落英树下的君熠煊,他一手撑着树干,双眼冷漠地望向远方!
“陛下!”秦斩缓步来到君熠煊身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让他深知君熠煊内心的压抑!每次见到太后后他都能感觉到君熠煊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那是长期被压制住,无法宣泄的一种情感!由其在十年前,太后让年幼但已经明理的君熠煊在祁相满门抄斩的奏折上盖上玉玺的时候,那种愤怒却只能压抑的眼神便让秦斩心生惧意。
“她仍当朕是她棋子么?”君熠煊冷冷说道,十年前,当恩师祁盎满门抄斩的时候,他心里就明白自己的处境,十年来一直玩世不恭,不理政事并不是他本来的面目,有朝一日自己羽翼渐丰,他一定会将所受的耻辱加倍奉还!
秦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祁皓月随祁相相继离去之后,诺大的皇宫就只剩下他是君熠煊唯一信赖的人了!也许无声的陪伴胜过言语的安慰吧!
君熠煊狠狠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抬头看了看正在怒放的落英花,眼中浮现出那一抹纯白的身影,不知怎的,她竟像温柔的清泉水渐渐压制住他内心怒火,他轻轻一抬手,偶尔几瓣粉色的落英花瓣落入掌中。
“我在城东柳大夫家!……”白衣女子温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秦斩看着刚刚还一脸冷漠的君熠煊突然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落英花瓣,心下已有几分了然!
“不知陛下可知这位姑娘的姓名?”秦斩小声问道,生怕打断君熠煊难得一见的温和的表情。
秦斩的话让君熠煊一下呆住了,是啊,怎么就忘了问人家姓名呢,他满眼恶毒地看了秦斩一眼,一甩袖踱进屋内。
秦斩还在回味刚刚君熠煊那恶毒的眼神,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啦,居然用如此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把他一个人甩在院中独自走了。哎!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