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予番仔细凝视着御书桌前的君熠煊,他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奏折一动不动有一柱香的时间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问题需要他如此纠结。
君熠煊突然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一般,曾经的抱负和理想仿佛一下都随祁漠烟离去了,这一个月,祁漠烟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有没有受到伤害,什么权谋,什么帝位,什么威胁突然对他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陛下!”孟予番实在忍不住开口叫道,只见君熠煊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眼神却不似自己熟悉的锐利,竟显得有些迷茫。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孟予番有些担忧地问道,君熠煊最近一个月精神似乎有些松懈。
“无恙!”君熠煊有些慵懒地倒向椅背,“丞相来了许久,是否有话要讲?”
“正是有事要禀报陛下,郭怀孝有一独子,听说患了重疾,太后差御医徐守铮去为之诊疗也有些日子了,不如陛下也派出心腹御医去探听一下虚实?”
“丞相说得是,就由丞相挑选得力御医前往吧!”毕竟郭怀孝是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现在最好就是维持这种平衡,一旦他倒戈相向,自己就会举步维艰了。
祁漠烟难得悠闲地在房里品茗,自从苏老爷开始,娄妈妈就隔山岔五找些达官贵人让她招呼,那容子然果然没有食言,每一次都帮她应付过去,估计是黔驴技穷,现在竟然扮起了鬼,祁漠烟正好给那些想一亲芳泽的人再扎上两针,让他们回去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所以一段时间下来,大家都觉得她是个不详之人,都不肯再近她的身,倒让娄妈妈愁了老半天,幸好老本早收回来了,要不她早就把祁漠烟送去打杂了。
“怜璃!快,去收拾收拾,今晚端王府的人会来接你去府上伺候!”娄妈妈一把推开房门满脸堆笑地冲祁漠烟说道。
“端王府?”祁漠烟有些吃惊地看身娄妈妈。
“姑娘你运气真好,端王府的小王爷看上你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说不定一下就能嫁入王府,做个有人伺候的小主子呢!”娄妈妈想着又可以在祁漠烟身上狠捞一笔脸上禁不住乐开了花。
祁漠烟木然地在小绿和娄妈妈的收拾下穿戴一新,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小王爷肯定不似以前这样好糊弄,更糟糕的是,容子然怎么会随她出现在王府?
“怎么歌姬还没到吗?”君文昊有些不耐烦地斜躺在榻上,手里的酒杯已干净见底。
“六爷,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哼。。。”君文昊轻哼一声,他是端王爷庶出的儿子,今天府上宴请贵客,端王怕他惹事,特地吩咐他不得出自己的房门半步,所以他才派出下人将城里颇有些美色和名声的歌妓舞妓带到家里自娱自乐,也省得应酬王爷那些贵宾。
祁漠烟和小绿从侧门进入端王府,被里面的人领着向前,在一幢贵气十足的楼宇前停下来,屋内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景象。
“快些为我家小王爷演奏一曲,别傻站在这!”领她进去的家人冲她喊道,将她安排在一张古琴前坐好。
祁漠烟抬头一看,一群舞姬正在屋中央卖力舞着,而坐在上首的年轻公子哥也一副纨绔子弟模样,身边坐着两位颇有姿色的女子正殷勤地为他一杯接一杯地倒酒,那男人本来嬉笑着和两名女子低语,这时却突然向祁漠烟看来,一双狭长的凤目像两道利剑,刺得祁漠烟混身不自在,仿佛被他剥去了外衣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