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外面的礼乐声及嘈杂的各种声音不停传进房间,让祁漠烟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她如同木偶一般由着冰琴带着一大帮女侍为她梳妆更衣,穿着鲜艳如火的红色喜服,戴着奢华却又沉重的凤冠,安静地等在房中。
“娘娘!使臣已到!”冰琴恭敬地冲坐在房中的祁漠烟垂首说道,身旁的女侍伸手扶起祁漠烟,缓缓走出屋外,来到庭院之中,向北跪拜。
祁漠烟跪拜起身,庭院中早已整齐站立着身着华服的将军府人和以孟予番为首的迎亲使臣。
“祁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祁漠烟顶着繁重的凤冠,只听到孟予番口中念念有词,待他念毕,身后的使臣送上金册宝印,冰琴提醒她小心收好,这才跟着使臣上了辂车。
辂车在正德门停下,厚重的车帘被缓缓掀开,祁漠烟在冰琴的搀扶下下了辂车,她手握住一条红绸,而牵着红绸另一端的却是着了礼服的白鹤琰。
祁漠烟温婉地冲他一笑,看着他温润如玉的眼神心中却是一片感动。今日这送嫁之人本应是祁皓月,只是他如今改变了身份不能亲自送她,只能随在祁漠烟身后观礼!而郭惜远作为祁漠烟名义上的兄长,本应代替皓月送祁漠烟出阁,但是他也默然将这命运的红绸交给了随行的白鹤琰。
白鹤琰牵起祁漠烟缓缓步入正德门,而君熠煊早已在不远处翘首以盼,甬道两旁整齐站着穿戴整齐的侍卫与内侍,而君熠煊本应在大殿等候祁漠烟前去,可他却迫不及待出了大殿,守在正德门里不远处。
看着白鹤琰将祁漠烟带至面前,君熠煊的心竟然似惊涛骇浪般激动,他望向平静如水的白鹤琰冲他微微颔首,视线却跃过他深情地看向一身凤冠霞帔的祁漠烟。
“君上!望你善待婉儿!让她从今往后不再落泪!”白鹤琰平静却决然地冲君熠煊说道,缓缓伸手将手里的红绸递到君熠煊手中。
“武安将军安心!朕绝不会负了漠烟!”君熠煊同样决绝说道,收紧手中红绸将祁漠烟拉至身前,伸手握住她温暖而柔软的手。
祁漠烟深情地凝望着君熠煊,在他的牵引之下,与他并肩向大殿走去。
白鹤琰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渐渐变得空无一物,他呆立原地,看着身旁所有的人随着帝后向大殿缓缓走去,片刻之后,喧闹的正德门便冷清下来,唯有顾寒寻与他身边的亲兵留在他身边。
“将军!你……不去观礼么?”顾寒寻低声在他耳畔问道,心里也有几分失落。
“不用了!我已将婉儿亲手交于君上,如今……还留下做什么?”他带着自嘲的笑道,“走吧!去北境!”他淡然说道,转身决然而去。
君熠煊紧握着祁漠烟的手,在众人注目下缓缓踏上大殿前的丹陛,来至大殿之中,行了跪拜天地之礼,君熠煊虽担忧祁漠烟身体不便,奈何册后大典却不敢有丝毫马虎,终于历经繁琐的各项礼仪之后,他才拥着祁漠烟进了早已备好的帷帐之中,看着冰琴带着女侍为祁漠烟更衣,换上舒适端庄的常服,他这才遣了宫人离去,心疼地将祁漠烟拥进怀中。
“今天可是辛苦你了!”他看着一脸疲惫的祁漠烟心疼地说道。
“没想到……这大婚之事竟差点累死我了!”祁漠烟确实也有些乏力,她恹恹地靠在君熠煊怀中,“我好想此刻便睡上一觉!”
“只可惜……今日洞房花烛,却不能碰你!”君熠煊郁闷地叹了口气,看着带着一脸睡意的祁漠烟。
“煊……如今可是礼成了么?”祁漠烟有些疲累地靠在他怀中问道。
“傻丫头!百官还等着我们赐宴!我知道你定是累了,不过还得再坚持一下才是!”他心疼地看向祁漠烟,虽不忍心,却不得不牵着她再次回到大殿。
君熠煊早已为祁漠烟重新修葺了寝宫,取名落英宫!礼成宴毕之后,祁漠烟早已疲惫不堪,由着君熠煊抱着她,在内侍宫人们的簇拥下回了寝宫。
也许是真的累了,在大婚之日的洞房花烛夜,祁漠烟居然睡得极为安稳,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而君熠煊侧卧在她的身旁,手撑在耳后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煊……你醒了?”看着他温柔的眼神,祁漠烟心里一暖,她想过很多次她的新婚之夜,却没想到自己竟会累得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