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时,才想起来一个最重要问题,新娘子,新娘子是哪一个啊?
她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家住哪儿,都入洞房了,我怎么一概不知。
神秘的新娘,对于新郎来说就像谜一样。
他慢慢地把新娘子牵引进洞房,想背着人偷看一眼,她究竟是何方人物,长得什么模样。
北大荒娶媳妇讲究多,什么离娘肉、大葱粉条子、什么跨火盆呀改口钱,床上还要撒些大枣花生—寓意早生子,而且还要儿女双全……康大壮着急看新媳妇长得什么模样,就把这些老兴,全给免了。
两个新人索性把红绸子也扔在地上,手拉手直接走进了洞房。
刚进洞房,新娘子回脚把门踹上了,屋里只有二位新人。
康大壮心里猴急猴急的,转过身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情绪,搓了搓手,准备给新娘子揭盖头,看看新娘子究竟……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新娘子好像比他还要急。
只见她披着盖头,迅速地冲上来,主动拥抱住康大壮,同时一只手捂住他的双眼,好像怕他看似的。
她一把拽掉了红盖头扔在地上,依旧用手捂着他的眼睛,两人拥抱着,在地上转圈,一起转倒在炕上。
他愣了一下:新娘子怎么这么热情主动,而且动作熟练,也太突然了。
自己尽管快三十岁的人了,向毛主席保证,从记事起,就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异性。
年轻的时候一见到漂亮姑娘,就有一种想看还不敢看,不敢看还想偷着看的感觉。
夜里也经常梦见心爱的姑娘,每次都是怕美梦突然醒了。即使是做美梦,也生怕被人发现了,有一种负罪的心里负担。
天一亮就好了,好像人在光明之中,邪心杂念就少多了似的。
入朝鲜参战修铁路时,身边有那么多的朝鲜女人。在战争中失去男人的妇人,尚未出阁黄花大姑娘,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无情的战争,给这个国家造成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明显的女人多而男人少。
尽管语言不通,但是,天下女人看男人的目光和神情都是一样的。
出国参战部队有严格的纪律,自己官虽然不大,大小也是一个带兵的人,总得严格要求自己,不能带头违反纪律,
面对意味深长的目光,只能视而不见,在劳动中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就当成亲兄弟姐妹般纯洁的友情罢了。
克制自己,要做一个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
后来,眼看着就要回国到家了,在闷罐车里,遇上那么一档子事,那个叫李新的新兵蛋子枪走火,把自己不该伤着的地方,给打伤了……
打那以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美梦都很少做了,偶尔夜里做个美梦,也从未有完整的,都半拉坷叽的。
……新娘子还在不停地向他发起进攻。
康大壮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异性亲热,有一种异样的难以接受的萌动,一下子被弄得不知所措了。
他想挪开她的手,睁开眼睛看看,新娘子究竟是谁,她长得什么样,都入洞房了,为什么以前从未见过这个新娘子的摸样。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头一回上轿,怎么这么虎了吧唧的敢下手呢?
眼睛还没等睁开,新娘子铺天盖地地从天而降。
她把他死死地压在下面,大口咬着他的双唇,仿佛要吞食他,令人窒息;另一只手已经伸进裤衩,主动侵犯他的小腹……这一切难道是真的吗?
他想试一试,就没头没脑的的咬了对方一口,当然,下口也不轻。
“哎呀—”
他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真真切切,看来此时此刻是真事,绝不是梦境。
尖叫的声音,倒是有一点耳熟,吓得他睁大了眼睛,双手猛地推开对方,腾地坐了起来。
一看不要紧,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站在地上的这个人,那里是什么新娘子,原来是孟磕巴的小媳妇—小狍子。
怎么是她?
怎么会是小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