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给牛大欢起了个雅号叫：牛吹，吹牛的吹，谐音尿尿（sui）脬的尿，用北大荒话发音说出来，很难区别是牛尿（sui）还是牛吹，发音相似，也好，不管是那个字，用在他的身上反正都挺贴切的。

    牛吹大人正在窗前的办公桌上算账，下意识的看到小狍子从窗前一闪而过。

    越门而过？她怎么没进来，他推开算盘，慌忙追了出去。

    以前，小狍子去供销社溜达也好，顶名找孟磕巴，去大队长办公室也好，都顺道先到他的办公室转悠转悠，没事闲扯淡。

    说到兴浓时，牛吹趴窗户看外面没有人经过，两人迅速隔着衣服抠抠摸摸的，不亦乐乎。

    好像在办公室里×情，有别一样的感觉似的，代代相传，经久不衰，都跨世纪了，至今还大有人在。

    不过，他只不过是在办公室里过一过手瘾而已，适可而止。

    办公室以外，他倒是从未到孟磕巴家找过她，她也没来找他到荒郊野外去野合过。

    不管怎么说，人家牛某人也算正儿八经的大队干部，一人之下，几百人之上，不能在男女作风问题上犯大错误。

    小狍子每次都是主动送上门的，她另有所图。

    牛吹仓仓促促简简单单摸够了，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直到他慢慢悠悠拿出考勤簿，在舌尖上咂了一下墨迹斑斑的手指，翻开起皱的账簿，在孟磕巴——孟祥融大名下，多记半天的工分后，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有一段时间，孟嗑巴还挺纳闷的，自己一个打更的二线职工，怎么还老有加班费，是队长赏给的，还是牛会计记错了，也没敢问，怕是记错了，再给扣回去。

    回家偷偷地跟小狍子说了，小狍子说，问谁呀？我…你就当白给的呗……多给你记工分，是你应该应份的，你说你起早贪黑的……她心里多少有点愧得慌，磕巴在家时间少，在外边时间长，还不是为了给她腾地方，根本就没人算他加班。

    岂不知，这加班费是你老孟漂亮老婆，上牛会计那儿额外加班挣的。

    等牛吹会计追出门时，小狍子已匆匆而过，头都没回，好像有意躲着他似的。

    你说这个小娘们，咋就突然不来加班了呢？

    他刚想喊她回来，看她没去供销社，中途一头扎进康队长的办公室，赶紧闭上了半张开的小嘴，好像怕被风吹掉大金牙似的。

    他能主动闭嘴，打小至今，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看见小妖精偷偷摸摸地钻进了康队长的官邸，牛吹会计又张大了小嘴，惊讶的都能从嘴里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因为他知道，她丈夫磕巴玩意，此时不在队部：莫不是一本正经的康大队长，也喜欢办公室这一口……

    他转身进了屋，突然心虚，怕被别人看到，好像自己在跟踪尾随或者偷听偷看大队长热闹似的。

    康队长原本就不稀罕自己，两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赶紧躲远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得了，总不能盼着小狍子从那屋出来，再来找自己“加班”吧。

    多亏自己没敢跟小狍子干真格的，还一直处于外围组织阶段，要不也和康队长轧上亲戚,成连襟了。

    不行，此时此刻办公室里不能呆，给人感觉好像等着捉奸似的，赶紧找地方，白唬别的事去吧。

    他慌忙走出办公室，锁上门，快步绕过房山头，来到剃头棚。

    他想，我在剃头棚呆着，一举两得，既能躲开现场，避免有偷听偷看或企图捉奸的嫌疑，又能看到小狍子什么时候出来回家。

    因为她家住屯子最东头，东大岗包是她回家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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