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嫂听他的口气,好像偷听或者偷看到了,这个老小子平常挺好的,今个怎么整个浪一个臭无赖样。
他这是妒忌恨,早就惦记上我了,只不过自己装糊涂,不稀得搭理他而已。
今天,为了大壮兄弟的名誉,就当是白日出门撞上鬼了,就怕他把自己安抚大壮情绪,当成俩人亲热了,只能认倒霉吧。
世上有几个纯粹的、被凡人认可的、性别之外、与情爱无关的男女朋友呢?!
凤毛麟角。
二嫂怕他透露风声,一说干部有男女作风问题,不就毁了康队长兄弟了吗。
对于自己,他无非是想占点小便宜,既不敢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不说是投鼠忌器吗,我就算是那只不好惹的小耗子,康大壮当然就是护我的神器。
“我可没想怎么着,你已经是队长的人吗,我哪敢轻举妄动呢。”臭老鱼怎么变得阴阳怪气的,他又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站在赵二嫂面前,越靠越近,两人的鼻子快顶上了,四目相对,没有丝毫回避。
这俩人,都在读取对方心里的东西。
“知道就好,那你还敢撩扯我,小心我告你御状。”
“我怕你告状,怕队长还不行?不过,你说我要是跟你家赵二兄弟点弄小酒,唠唠闲嗑,仗着酒劲,说话说秃噜嘴了……?”
老小子好像是酒劲上来了,竟敢公然威胁她。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男女之间风言风语的,是说不清楚的,最怕知道的一个人,就是也只有赵二了。
“唠你娘个腿,想让老娘我干什么,你就直说吧,大老爷们办事,鸡蛋皮擦屁股——嘁哩喀喳,哪儿说哪儿了。”
于大水一提起丈夫赵二,赵二嫂多少有一点心虚了,这是她唯一的一点顾忌。
因为这些年了,赵二对她无可不可的,两人炕上地上的,夫妻敢情笃深,说到这儿,她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涨红。
“哎,我说你别上火呀,我可不是乘火打劫呀,头来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让我摸一下,给你一块古巴糖吃,现在依然算数,外甥打灯笼—照旧(照舅),你哈啦滨来的,有不一样的……增加一块,也行?
我,摸一下就是摸一下,绝不添油加醋,再说我老于走南闯北,就不是趁火打劫的人。
然后呢,大路朝天,你我各走半边。我耳朵背,眼神也不济,才刚,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什么小狍子,你呢,好几天都没上供销社来了,再见面,都有点不敢认了:
这个你美滋滋的胖乎乎的小娘子是谁家的呀?一看,我都流口水了。
要是你以后还想吃古巴糖的话……我也不反对。”臭老鱼终于开出了砝码,没加码,也没附加什么条件。
“古巴糖还是留着给你妈吃吧,你放屁有响么,狗嘴里吐出的话,算不算数?”
“那当然,别看我老于其貌不扬,咱年轻的时候,可是国军共军两头都干过,说话绝对算数。”
不管真的假的,于大水还给了她一个承诺。
“算老娘我今天栽你手里了,让你…摸一下,咱就两清了,要是以后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你就是狗娘养的,看我不挠死你。”
赵二嫂不想再跟老于纠缠下去,想牺牲一点表面局部利益,应付应付,一次性了断这件事。
“这次我保证,向毛主席保证,你和队长毫无关联,啥事也没有。你俩下次再有什么事,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或者传出去的话,和我老于可没关系了。”
臭老鱼举起左手,做出宣誓的姿势,好像还挺讲信誉。
“来吧,臭老鱼,你八辈祖宗的!”赵二嫂往前挺了挺胸,扭过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