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从后视镜里偷瞄，自家总裁这样无可奈何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在姚小姐身上出现的例外已经很多了，但每一次，都还是足以让他惊讶。

    “你真想知道？”

    顾弋梵捏着眉头，目光忽而如剑般射向前边的助理，吓得施助理一缩脖子，慌忙盯着前边，认真开车，半点不敢瞄后边的总裁。

    “嗯嗯。”

    姚瑶乖巧地点点头，顾弋梵满脸黑线，犹记得，好像姚瑶最乖巧的时候，就是想要向他打探消息，或者是有事相求的时候。

    “好，不要后悔。”

    醇厚的声音好像朗姆酒，带着莫名的诱惑，姚瑶点点头，心想没什么好后悔的，或许不知道才最后悔。

    “金莳李，是我母亲姐姐的女儿，算是我的表姐。”

    表姐？！姚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难怪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医生和患者，原来是表姐弟，这样一想，金医生所有的态度，都能得到解释了。

    “那……顾家人不知道吗？”

    姚瑶试探着问道，看顾朗的态度，不像是知道金医生和顾弋梵是表姐弟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

    顾弋梵缓缓转向窗外，目光落在飞逝而过的建筑上。

    “为什么？”

    姚瑶脱口而出，但看顾弋梵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姚瑶甚至尾音都淡了声音。

    “因为没有人知道，金莳李属于我母亲那一支。”

    有些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回忆的沧桑感，姚瑶注意到，顾弋梵甚至轻轻闭上了双眼，有些往事涌上心头。

    金莳李生不逢时，顾弋梵母亲那一支也是显赫异常的门第，金莳李的母亲嫁的那家，甚至在门第上胜过顾家，但越是这样的家庭，就越发重视子嗣，金莳李的母亲想要一个长子，所以她生下来就被隐瞒了身份，被养在别处，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只知道她祖家长子是她弟弟。

    甚至出生开始，她就送去了另一个国家，在那里接受教养，直到18岁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是偶然的机会才结识顾弋梵。

    “不被承认的表姐吗？”

    听着顾弋梵讲的故事，姚瑶感叹道，算起来，金莳李的身世，倒是比她还凄惨，好歹母亲还是承认她的，身后还有林家做护盾，金莳李就不同了。

    “嗯。”顾弋梵点点头，其实要对金莳李来说，或许不被承认才是好事，她活得随性，深宅大院的豪门争斗反倒是不适合她。

    说完，顾弋梵就阖上了眼，姚瑶一回头，就看见顾弋梵的大半张脸隐匿在落日的余晖中，暖暖的黄中和了刀削般的轮廓。

    她默默闭上了嘴，看顾弋梵的样子，也不像是想继续说下去的。

    车边有风微微吹过，姚瑶异常地清醒，看看前边的街景，从繁华到寂静。

    “总裁，夫人，已经到了。”

    前头助理的声音轻轻传来，像是羽毛落在地上，带着些许不敢轻举妄动的崇敬，车门同步被打开，姚瑶扶着裙摆，下车的样子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