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会不知……”白沐辰的话还未说完便意识到了白荣的意思,端木佑即便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白荣担心的不是谣言入端木佑的耳朵,而是端木佑会借着这谣言拿白家开刀。如今端木佑要动白家不过是缺一个由头罢了。
白荣陈述了一个事实:“以前边塞战事为定,陛下用的上我们白家,所以自然是不会动我们,如今于陛下而言我们白家已然没有从前那么重要了,你可明白?”
“明白了,陛下如今就盼着这谣言愈传愈烈,如此他便有借口对爹爹下手了。”白沐辰捏紧了拳头道,“何人有如此好的计策,一箭双雕,既能伤了二皇子又能将白家扯进这混水里。”
“那日在朝堂上,大皇子极力反对这件事,此事若真的成了,自是顺了大皇子的心意。”白荣说。
“爹,大皇子怕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大皇子没这个本事可冯季宇有啊。”白荣道,“若是冯季宇做的这事就说的通了。”
“父亲打算如何是好?”
“修筑的祭台就在宫里,明日下朝之后你去看看到底他们在盘算点什么。”
“孩儿知道了。”
入了春,虽已不再需要炭火,但走在路上还是会有浸骨的凉意袭来。端木渊穿上一身银灰色的衣裳,披上绒毛领子的大氅道:“这身衣裳的料子真是好。”
“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可不得穿的正式一些嘛,不然太皇太后又要责备奴婢没照顾好您了。”梁夫人抚平了端木渊的衣襟道,“殿下穿这身真的是精神。”
“如此好的料子,能抵上我们在蜀地时半年的米粮钱了。”端木渊笑道,“我穿惯了粗布麻衣,如今换上这身锦缎到是有些不习惯了。”
“殿下啊穿什么都好看。”
端木渊的手指捻着大氅的袖口,缂丝云纹大氅熨烫的一丝不苟。手指抚摸过袖口时到是有几分像触碰刀刃一般手感,端木渊拿起手边的藤球道:“梁姨,我出门了。”
“诶,殿下小心,早些回来。”
端木渊朝着大门而去,每走一步都是朝着刀山火海更近一步。端木渊脸上的笑容阴冷至极,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没有星辰大海,没有风月,只有要将仇人挫骨扬灰的恨意和志在必得的决心。坐在马车里,端木渊把玩着手里的藤球,仔细地盘算整个计划的每一环,这一出狗咬狗的好戏,他等了十五年盼了十五年。端木渊甚至已经及迫不及待地想看见这些人不得好死的下场。
端木渊与白沐辰此行的目的都是修筑的祭台,然而一个是救人一个是害人的。
寿和殿内坐着好几张熟悉的面孔。端木嗣跟着自己的母亲章太妃入了寿和殿,没一会儿的功夫端木渊便抱着藤球跑了进来:“皇祖母皇祖母,您看渊儿的藤球好不好看!”端木渊跑到太皇太后身边坐下。
“好看,渊儿怎么带着藤球进宫了。”太皇太后抚摸着端木渊的脑袋说。
“今日是进宫请安的日子,阿嗣也会来,上次我把他的藤球弄掉了,这次还他一个。”端木渊兴致勃勃地说着,完全没看见寿和殿内还有另一对母子。
章太妃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个笑得灿烂行为颠倒错乱的人,若不是太皇太后唤他渊儿,章太妃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就是睿王端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