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端木渊拍着端木嗣的后背道,“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让人看了笑话。”兄长对于弟弟关爱宠溺的口气亦如当年一般。
“我就是见着七哥好了,我开心。”端木嗣破涕为笑,扯着袖口擦干眼泪,“一时失态,还请皇祖母和母妃见谅。”端木嗣一阵嚎啕大哭,扯得嗓子痛喉咙哑。见着兄长康复,他比端木渊还要开心。
端木渊也不知怎么的,忍不住眼角湿润。一晃十五年,物是人非,端木嗣的脾性却无丝毫变化:“别哭了,都是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般。”
这皇城里的虚情假意多了,真情实意就显得额外珍贵。冯皇后道:“睿王殿下康复的消息一到陛下那里,陛下也是这般高兴的。”
“都是自己兄弟手足至亲,陛下那儿自然也是如此。”章太妃道。
自家兄弟?正是这位自家兄弟,害的端木渊差点活不到今日。端木渊笑道:“阿渊回京都的这些日子,承蒙皇嫂和皇兄照料了,一会儿阿渊自是要去拜谢皇兄的。”
“莫不如过两日再去,今日我请哥哥去我府上一坐可好?”端木嗣道。
“你又没规矩了,撇下皇兄不理去你府上?你还真以为是小时候啊,如今皇兄可是天子。”端木渊这话是故意说给冯皇后听的,“皇兄是君,我们是臣,你莫要失了礼数失了章法。”
“我一时高兴坏了,都把这个给忘了。”端木嗣拱手对冯皇后道,“还请皇嫂替阿嗣向皇兄道个歉。”
“你真是个长不大孩子。”章太妃说,“小时候,有你七哥看着你,你还有点分寸,边塞一行数年,回来更是比从前还洒脱了。”
“哦?阿嗣也去了边塞?”端木渊不急不缓地说,“你这皮猴子没少被程老将军打吧。”
“七哥你别笑话了我了,我这些年可在边塞学了不少本事,还上了沙场打仗立了好多战功。”
“哪里是你立的战功,明明就是你从白家公子那里蹭来的战功。”章太妃道。
“母妃,七哥面前你别老笑话我,师傅都说我长进了不少。”端木嗣不服气地说着。
“白公子……”端木渊问。
“就是睿王殿下那日救下的人,白家四公子,睿王殿下不记得了?”冯皇后问。
“我记得她,白家四公子,忽然听章娘娘这么一说没回过神来,总想着阿奇的影子。”寿和殿内一时间寂静下来。
“七哥……阿辰的大哥……”
“我听人说了,走了已有六年。”端木渊笑道,“可惜朋友一场,我都没来的及送送他。”端木渊说此话的时候心中的确有憾。瞧着端木嗣愁眉不展的模样,端木渊安慰道,“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我自是明白。”
“睿王刚刚康复,切莫伤神。”冯皇后说。
“臣弟自会保重的。往后的日子还长,臣弟承蒙皇兄恩赦回了京都城,怎敢伤神伤身,辜负了皇兄的一番好意,日后还要养好身子好好为皇兄效力,报了这份恩情呢。”端木渊抬手而言,话里有话。端木渊的确是得好好活着才是,更要好好的活着向他讨债才是。
上乾殿内茶香四溢,伯庸新沏了一杯上好的清茶递到端木佑面前:“陛下用茶吧。”
“嗯……”
“陛下,睿王进宫了。这会儿在寿和殿和太皇太后说话呢。”
端木佑合上手里的奏章,放在一边道:“阿渊啊……终究还是回来了。”茶盏里的人影气定神闲,显然早就预见的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