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依着睿王的意思,师兴没入奴籍、其余三人流放北疆。”
这第一次亮相于上乾殿,端木渊就得了一个宽容待人的好名声。只有穆宁知道,端木渊心里在想什么。以德报怨,端木渊若是这种好说话的人,如今也不会出现在朝堂里了。
“你小子又再想打什么鬼心思?”
“我啊……”颠簸的马车里,二人左右晃动,端木渊缓缓睁开眼睛,“白荣想把这件事撇干净,没那么容易。折腾了这么大一圈,白家毫发无损?我那皇兄也不会放过我啊。”
“你想做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过就是帮他们一把而已。”端木渊轻描淡写地说。
“帮谁?”
“他们。”端木渊故作玄虚,吊着穆宁的胃口不放,“你且看着吧。”端木渊每次露出邪笑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事。
“徐参军和黄校尉是怎么回事。”皇宫的长街上,程石清正训斥着白沐辰,“你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大了。参军和校尉之职的用人如此重要,你竟然隐瞒两人的来历!”
“师傅,他们二人真的心怀抱负的能人之士,辰儿就是不愿见着他们二人的才能埋没了。”白沐辰也不狡辩,直接告诉程石清,“辰儿是担心他们两个人……在军中仕途堪忧。”
“为师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任人唯亲的徇私之人吗?”程石清边说边点着白沐辰的脑袋,“你……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有什么话不能说开了。”
“辰儿错了。”白沐辰抬手行礼,“请师傅责罚。”
“罢了,这两人也算是为国捐躯了。”程石清边走边叹息,“就这点,你和你大哥一点都不像,喜欢有话憋在肚子里的脾气,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的,心眼多着哪。”程石清说的心眼多不是坏心眼,而是白沐辰隐忍的个性,“成日里自己和自己较劲,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点力气。”
白沐辰笑了起来:“师傅教训的是。”一个是正室所出的嫡长子,在万千荣宠里长大;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子,看尽了冷言旁观,哪里就能一样了。白沐辰见惯了母亲受了大夫人的气,还要装作做没事发生一般,就算是哭也要背着人,要是让人看出自己被大夫人欺负,以后的日子更是不好过。
有些东西,小时候哪知道对错,从小见多了就刻在了骨子里,长大了怎么抹也抹不掉。二十年寒暑,造就了白沐辰如今的性格: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想做什么更要仔细思量再三、权衡利弊后才能去做,不情愿做的是也得先顾着大局。活得着实累赘。
“你啊没事向你大师兄那脾气学学,人啊得先自己把自己乐呵了。”程石清打心眼里盼着白沐辰能活的自在些。这四个孩子里,最不可能活的自在的恰恰就是白沐辰。
“白将军……白……呛……群……”易安出现在白沐辰面前的时候,跑的气都接不上来,“快……快随易安去一次王府吧。”易安拉着白沐辰的衣衫怎么都不肯放。
“怎么了,可是阿嗣出了什么事。”
“王爷先是不肯喝药,今日早上起来闹绝食,非要您去了才吃饭,府里的人到处寻您,都上白府堵着了。”
“他这是胡闹什么!”程石清恨铁不成钢,“整日里胡闹,哪里有个王爷的样子!”
“老将军,殿下也是有苦衷的。”易安道,“将军您随易安去看看吧,这般下去王爷要出个好歹来,章太妃非治我们的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