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就想着给他做身衣裳,也不知什么他现在喜欢什么样式,催了他好几次一起来看看,嗣儿偏说自己都这么大了不需要母妃给自己做衣裳了,府上的人也伺候的好,他什么也不缺。”
天下的娘亲都是一个样子,不管孩子长了多大,总是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今日还沾了白将军的光,他才肯来这儿一次。”
白沐辰看着角落里正和掌司说话的端木嗣,二人一边聊着一边时不时地看向自己,端木嗣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其实算起来,这些年来你和嗣儿相处的时间最长,他小时候最喜欢青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他如今的喜好了。你看看这浅青色的料子可适合嗣儿。”章太妃的眼里有几分歉意。端木嗣自从去了边塞,也的确有好些年没有回来了。
“青色?”白沐辰看着桌上浅青色的锦缎,想起了小时候端木嗣顽皮的样子:没事就上房揭瓦,满沙漠的乱跑。小时候那么顽皮的人却喜欢穿浅色的衣裳,伺候的麽麽们怕是衣裳都来不及洗,想到这里白沐辰便笑了起来。
“白将军何事笑的这么开心。”
“微臣突然想到多年前,晋王殿下第一次到军营的时候,师傅让他换上训练穿的粗布衣裳,他怎么都不肯,为此师傅罚了他光着膀子在营地里跑圈。”
“他啊,就是该吃点苦头,成日里娇养惯了,作为一朝王爷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
“晋王殿下当年还埋怨自己为何要去军营里受苦。”
“这话他回来可没敢说。”章太妃在宫里呆了一辈子,知道历代新帝登基之后根基不稳,有些想此时在朝中站稳根基的朝臣,便会以其他皇子为名由,拥力一方政权。端木佑登基后,有好几位前朝的皇子或被定罪或被暗杀。当时端木嗣还小,还未满十岁,可他留在皇城里终究不会是什么好事,章太妃一狠心就把端木嗣送去了边塞。
“晋王殿下知道章太妃用心良苦,怎还会心里埋怨。”端木嗣刚去边塞的时候,时常都要闹上一番,抱怨边塞的日子艰苦,为何自己的母妃这般心狠要将他扔到这荒凉之地来。随着年岁逐渐大了,端木嗣才慢慢明白自己母妃的用心良苦。
“这小皮猴这次回来长进了不少。多亏了程老将军的教导啊。”
“也是晋王殿下自己刻苦。”
“程老将军的确功在千秋,不仅替封丘守了一辈子的疆土,还替我封丘教出白将军这般的人才。”
“太妃娘娘谬赞了。”
“白将军不必谦虚,嗣儿三句话里两句都要提到你,一个劲的夸你,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肯说句好话就是给脸了。我可从未见过他这般夸赞谁的。”
“是晋王殿下抬举微臣了。”
“你快看看,这浅青色的锦缎嗣儿可会喜欢?”
“不如那匹墨青色的吧,平日里微臣见晋王殿下穿深色的衣裳偏多一些。”
章太妃拿起了墨青色的锦缎:“你不说我都没有怎么注意过,如今他的喜好变了,哀家竟然浑然不知,还以为他是小时候的模样。”章太妃看向端木嗣,只要每每想到这些年为了保他的命才不得已母子分离,这心里就想刀子剜肉一般疼。别人家的孩子都承欢膝下,偏就自己的孩子与自己天各一方,“他埋怨我的时候,我即便看不到也知道。他小时候破了一点皮都要哭个半天,在军营里每日风吹日晒的怎会不辛苦。”说着说着章太妃便说到了伤心处。
皇城里的这些皇子看似尊贵其实都是薄命之人,除了最后坐上龙椅的那个,其他人只要稍不留神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