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梁姨以前从早到黑的给人洗衣服,那是双手一到连雨季节便酸痛难忍,连杯子也拿不稳,若是遇上冬日里连日下雨,梁姨便更是难熬。”
“梁姨知道你有这份孝心,怕是比那吃了蜜还甜。”穆宁逗笑着端木渊。
“药材啊都要好的,半分瑕疵都不能有。”穆宁在柜台前张罗抓药的事,每一种药材皆要仔仔细细地查验才算放心,“这个不行,我都让你拿好的了,怎么回事?”
穆宁嘴上逗着端木渊,心里也是着急梁夫人的旧疾。端木渊在一旁看着穆宁又认真又凶悍的样子,着实好笑,忽然听人谈起了一段话来。
“你去了?”
“去了,不成啊,那小少爷的病很是棘手。”
“我都说了不成的,连医馆里那些个年纪长医术精湛的老大夫都没辙了,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成什么气候。”
“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我说了你能听我的吗?你小子还不是看上那十万两黄金了?”
“十万两,放你眼前你不眼馋?”
“眼馋又能怎么样,那日那位大人都跪在这儿了求人了,诸位大夫都说没辙。”
“跪下了?!”
“可不是,得了癔病的可是他那亲弟弟。可惜了,那孩子才十来岁,就傻了,吓傻的!”
“你说这是哪个大人家的公子,竟然遭此横祸?”
“不知道,这我哪里敢问啊,我就听见那孩子是亲眼目睹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
端木渊越听越不对劲,急忙上前询问:“请问两位,说的可是白家小少爷?”
“这个我们可我不知道。”谈话的二人急忙撇清关系,“你听见什么可不许乱说啊。”
“知道知道。”端木渊笑脸相迎,转过身去便立马换了一张面孔。
“走吧,药都抓齐了。”穆宁提着手上的药包说。
“齐光!”
医馆外,齐光听见了端木渊的声音立刻跑了进来:“齐光在。”
“去白府看看怎么回事?”
“知道了。”说着齐光便转身离去。
穆宁跟了几步:“你让齐光走了,谁赶马车?”
端木渊白了穆宁一样:“走回去!”
人上了年纪便最是熬不过酷暑寒冬,寿宴后不出一月,宫里便传出太皇太后久病不愈的消息。皇后失了爱子也倒了下去,一时之间,皇城里弥漫着低沉的病魇之气。
中宫失力,自然是位高者替之。容妃也是鲜少有主持祈福这样的机会。皇城的长街上陆陆续续行入一辆辆马车。端木佑下旨,朝中王公贵胄家至少要有一位女眷进宫祈福,如今白家已经没有女眷了,白荣也不得已解了白沐珊的禁足。
车内的人一身素装,握着手中一截残破的红裙,低垂的眼眸轻眨,浅浅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白沐辰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白府上下七十多口人,白沐辰从里到外都要逐一打点,每日里睁开眼睛便是处理不完的琐事:“行,这事就按着这法子办,有劳徐管家了。”白沐辰将手上的账簿递还给徐管家。
“我们哪里操劳了,是四少爷辛苦了。”徐管家跟着白沐辰边走边说。
“我带着霖儿去瞧大夫,晚上怕是要晚些回来,和爹爹说一声不必等我们了。”
“知道了。”
白府的马车驶离了没多久,便被齐光带人团团围在小巷里,红烛撞了个趔趄,怒气冲冲地想要下车说道车夫一番,刚掀开帘子,便被人一把拽了下去,捂住了嘴。
白沐辰听见车外的异动,立刻下车查看。红烛被人捂着嘴,一旁齐光正恭恭敬敬的赔礼:“白将军,得罪了。我家殿下寻您过府议事。”
“殿下有事寻我直接派人传唤一声便是,何苦闹这么一出!”白沐辰横眉道。
“本王若不是想这法子,你还会来我府里吗?”端木渊低沉的声音里压着积攒已久的怒气,“白将军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怕是早就准备攀附旁人,另寻下家了吧,这才几日功夫便将本王抛诸脑后。”白沐辰转过身,身后之人唇角微弯,眼眸中的怒火眼看着便要烧了起来,“本王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成!”
马车内,白沐霖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哥哥……”端木渊示意齐光上前,乘着白沐辰不注意便将白沐霖推回车内。
“你做什么!”白沐辰上前欲阻拦齐光,被人拦腰抱了回来。
端木渊附在白沐辰耳边说:“齐光不会伤了白小少爷,我们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自然相安无事。还请将军挪挪脚,睿王府里一叙。”
“微臣到底做了什么惹恼了殿下,殿下要用这般手段对待我的家人!”
“白沐辰,本王容不下别人的背叛,谁都不行,你懂吗!”话音刚落,白沐辰便人拽起了手腕跌跌撞撞地朝着睿王府的后门而去。
“微臣会走路,殿下自重!”不管白沐辰怎么说,端木渊都不肯松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没一会儿的功夫,白沐辰的指尖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