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问我,我问谁去呀!”王首辅将蛐蛐笼子放到桌子上,“想办法打听一下,怎么易昌他们家接到了,我们不曾?”
“这盛传赏花宴名义上是皇后娘娘为两位皇子相看皇子妃,实际上却是要为五公主相看的,想必是我家本没有女儿,也没有适龄的公子吧?”
“泽儿不是适龄吗?泽儿只比那五丫头大不到五岁。易昌可比他媳妇长了接近二十岁呢。”王首辅摆了摆手,“快让你媳妇去看看还有没有办法拿到,我们泽儿和五丫头朝夕相处,这不是天赐良缘嘛。”
“这泽儿名义上是五公主的夫子,本就有些不妥。再说泽儿这个性子,想是不招小姑娘的喜欢。”王大人想着自己儿子平日里看着温顺有礼,做正事时脸又板得可怕,摇了摇头。
“嘿,你可不知道,当年泽儿状元游街之时,那满街的小姑娘都瞧他瞧疯了。”王首辅反驳道,“泽儿继承了他祖母的美貌,这有个好皮相也能唬唬人的。”
“五公主想必没有那么肤浅。”
“那要说涵养修为,放眼全国,又有几人能超过我家泽儿呢?”
王大人有些无奈地应下后,王首辅叨咕着走了出去,“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易老古板家那个二娃子,浮夸得很呐,真是的,这样都有,我家泽儿这种青年才俊反而被刷下来了。不行……”
此时事件中心的主角,却异常平静,并没有受到这些事情的干扰。荣宜再次收到赏花宴的通知后,低头笑了一下,坐在书桌前,摊着一本《诗经》,思绪飞到了远处。
荣宜前两日在御书房无意间听到王首辅向王大人感慨,“谨修的年龄也不小了,该上心上心亲事了。”她心里一动,想着即将到来的赏花宴,悄悄有了打算。那日正好出了书房没多远,就被她撞到了独自一人的王谨修,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便鼓起勇气开口叫住他。“太傅。”
“五公主。”王谨修回过身来站定,“何事?”
荣宜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有些紧张。“王谨修,你今年年岁几何?”
“即将到弱冠之年。”王谨修有些疑惑看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的五公主,好像上一次栖梧宫中闹刺客的时候她也是毫无波澜地回了一句“并无伤亡”,这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可有议亲,可有定下亲事?”
“尚未。”王谨修握紧了双拳,好像有些预感。
荣宜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等我可好?”
王谨修惊诧地抬头,良久说不出话来。荣宜眨了眨眼睛,笑着看向他。
“公主,言行淑谨。儿女亲事,怎可私相授受。”
“诗经三百首,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知好色而慕少艾,荣宜不以为耻。”
王谨修没有回答,低着头,耳根都透着红,也错过了眼前之人难得生动的颜色。
“我现在十四岁,马上就到及笄之年。你等等我,我嫁给你啊。”荣宜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骄傲的笑脸,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端庄恭谨的长公主,只是一个站在心上人面前吐露心意的小姑娘。
王谨修抬头飞快瞥了她一眼,一向成熟稳重的人竟然转身就跑,后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太傅,谨修,王泽!你要等我呀!”
天边泛红的晚霞照耀着奔跑的少年和他身后大笑的少女,时光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洋溢着微红的光芒,就像是心动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