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什么不能透露的秘密,那大汉略一沉吟便回答:“是有个和尚去闹过事,但被我们赶走了,并没对他下手。”
“你确定?”林清洛盯着对方,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真的。”大汉重重点头,他的右臂此时已经不能抬起,伸手冲林清洛讨要解药,“我照实说了,把解药给我。”
苏澈担心大汉拿到解药之后还要将两人灭口,上前阻拦,林清洛笑笑,“出来混总要讲信用,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大汉眼中放出精光,写满了对生命的渴求,在他马上要触到瓶子的瞬间,林清洛突然缩手,“还有件事……”
“你说。”大汉有求于她,不敢发作。
“我只还了你一半银票,你回去怎么交差?”
大汉想也不想,“你们二人出门便分头走了,我只来得及跟上一人。”
“不错。”林清洛笑笑,挥手丢出瓷瓶,大汉一把接过,倒出一粒药丸咽下,对林清洛说道,“希望这不是毒药。”
“我向来守信。”林清洛笑笑,眼睛却一直盯着大汉接下来的动作,大汉从怀里掏出银票确认数额,朝林清洛拱一拱手,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没事吧。”大汉走远,苏澈立刻脱力,倚着身旁的一棵树缓缓的坐在地上,林清洛连忙伸手扶他,搭上他脉搏一看,才发现刚才那大汉下手又狠又准,苏澈脉搏虚乱,显然是受伤不浅。
到了这个时候苏澈还没忘了他蹲守一夜买来的那条黑狗,挣扎着要去酒楼把狗牵回来,林清洛生气的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扯着他上山回寺:“你这小身板都快散架了还逞强,那狗都比你结实多了,放饭馆里一天饿不死!”
苏澈一边咳嗽一边笑:“我这小身板怎么了,要不是我缠着他,你怎么有机会给他下毒。”
跌跌撞撞回到山上,寺中的钟声已经敲过三巡,林清洛去饭堂抢了两个馒头回来,跟苏澈一人一个分食。
“你们午饭没吃就下了山,干什么去了弄得这么狼狈?”慧空冲苏澈发问,苏澈刚刚灌了一碗药下去,苦的张不开嘴,用手指连连点着林清洛的方向,让慧空去问她。
陆暮南也很好奇两人的去向,林清洛将药碗收起,答道:“我们去查了赌坊,发现了一些线索。”
林清洛一五一十描述了当时的情形,刻意略过苏澈身上剩下的银票不提,陆暮南听完,懒洋洋的开口:“你对这案子倒是上心。”
林清洛不敢接腔,抿了抿嘴唇岔开话题,“阿初走了吗?她若没走的话,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也让她心里少些愧疚。”
她与阿初素味平生,阿初却一身替她抗下罪过。
打听了好几位僧人,林清洛才找到阿初暂时栖身的小石屋,寺中不可随意留宿女眷,可虚云又实在不忍把她赶下山去,这才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她在石屋中暂住。
“林侍卫……”阿初看见林清洛进门,站起身来,她的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样子看上去可爱又滑稽,可林清洛此时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拿出一张银票,递到阿初手中:“这钱你拿着,等凶手抓住之后,下山找间当铺兑了,之后嫁人也好,自己做点生意也好,总归是有些倚靠。”
阿初想了想,伸手接过了那张银票,见她收下银票,林清洛心头的愧疚才稍微有些缓解。
“我下午去赌坊中查问过了,敏贤的死跟他们无关,凶手另有其人。”
阿初松了一口气,可她的轻松不像是因为敏贤的名声得以澄清,倒像是因为林清洛的做法,符合了她的期许……
林清洛探寻的盯着她,阿初却突然递上来一件东西,“这个,还请林侍卫不要嫌弃……”
看样子像是一块手帕,叠的方方正正,上面还有几朵精巧的绣花,林清洛吃了一惊,这礼物太过暧昧,阿初不会是以为她是男子,对她动了心吧!
她摆着手拒绝,阿初却执意不肯收回去,“林侍卫莫要嫌弃,这东西我做了一直没有用过,是新的。”
无奈,林清洛只能接过,抖开一看却变了脸色,触电似的丢了出去,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送我这个干吗!”
地上躺着的,是一条卫生带,针脚做工远远好于她身上的这条。
“你、你别多心。”阿初捡起地上的卫生带,掸了掸土捏在手中,“我只是怕你没得替换,再被人发现……”
林清洛没说话,手慢慢移到后腰,下午对付那大汉的时候,她没把簪子插回头上。
见她沉默,阿初有些紧张,纤纤手指来回绞着手中的布带,半晌嗫嚅道:“林侍卫又何必对我这样戒备,我若真有什么心思,当初便不会出面认下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