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取凶器形状的法子，还是林清洛教给京中这些仵作的，她看了看那图纸，点了点头：“这仵作悟性不错，可以出师。”

    陆暮南轻轻笑笑，“赵德胜的野戏班子，已经有人去调查了，他原也不是什么好人，戏班子里的学徒戏子，虽然都尊他声班主，但背地里应该都恨他入骨。那些人大都是被他从人贩子手中买来，又连打带骂威胁着上台表演。”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那唱戏的姑娘，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可看起来还是格外娇小，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陆暮南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因为那些学徒，都有赵德胜‘亲自挑选’的特别之处。”

    世间的人形形色色，不计其数，心里想的，嘴里说的，脑海中喜欢的东西，就像人的长相一样千变万化。

    有人喜欢莺语软软的小家碧玉，有人喜欢英气十足的御姐总攻，自然也有人“别具一格”，眼光不那么入流，非要“独辟蹊径”，喜欢些背离人伦的东西。

    赵德胜的野戏班子，迎合的就是这类人群。

    他们对心智成熟发育健全的同龄人毫无兴趣，却把欲望的目光都投在了那些年轻稚嫩的幼童身上。

    而幼童毕竟难得，赵德胜就把眼光投在了这类身有残障的成人身上，他们虽然早已过了垂髫之年，但身体的“特殊原因”却让他们外表看起来仍是幼童……

    “这些戏班子里的学徒，大都被赵德胜逼着，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陆暮南越说声音越冷，“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戏班子中竟有如此多的猫腻，想来这赵德胜死的也不算冤枉！”

    林清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若说昨夜她只觉得那些人身不由己可怜，那么今日听了各种遭遇，才让她从心底觉得，天下的黑暗之处只多不少。

    她曾经生活在黑暗当中，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再看这些人的经历，就更有了感同身受的悲恸，她叹了口气：“赵德胜死有余辜，总算成全了他们的自由。”

    陆暮南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

    只要有需求的地方，就有交易。一个赵德胜虽然死了，可是怀有这种癖好的人却仍旧在见不得人的地方伺机而动。陆暮南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除了赵德胜之外，京中这类的野戏班子还有不少，查封也不是不可，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且都有卖身契在手，讲起理来并不一定能占上风。”

    “这次赵德胜一死，就牵扯出来不少枝丫藤蔓。”陆暮南踱了几步，“目前只有季江一个嫌疑人，为了摆脱他的嫌疑，我派人去调查了赵德胜的社会关系，发现他这人平日惹是生非惯了，甚至还在死的前一天白天跟人闹过矛盾。”

    听到这里，林清洛眼睛一亮，方才还在椅子上瘫着的身子一下坐的笔直：“你说真的？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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