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恒来了后,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饭汤搁在托盘里,放在床头花梨木桌上,元恒坐下,轻拍了拍床上凸起来的一块薄被。
“哼别喊我,我谁都不会见的!”
“我也不见吗?”郎朗少年音带着笑意响起。
“不——”
被窝里的人突然止住声音,一把掀开被子,看到床榻旁坐着的人真的是小皇叔时,兴奋的扑过去。
元恒一把接住他,“脚不疼吗?别乱动。”
颜瑞撒娇似得搂着他腰,仰面看着小皇叔瘪嘴吐苦水,俊秀的小脸皱成了狗不理包子,“疼死了,皇祖母真狠心。”
“她也是想让你好生念书。”
“那阿南都认错了,她还使劲打。”
“你从小到大都认错上百次了,哪回算数的?”
“呜,皇叔不心疼阿南。”
元恒头疼,最受不了他一副三岁小孩的模样,“好了好了,松开,我看看你的脚。”
颜瑞立马哭脸变笑脸,乖乖坐好。
元恒掀开剩余盖在腿上的被子,坐到床头处偏头看,绷带包的并不厚,但两只脚脚板却胀得有半寸高,肯定是里面肿了。
颜瑞打小没吃过太多苦,顶多戒尺大大手,或者皇兄真生气了扒了裤子拍两下屁股,现在这脚估摸着是最狠的一次惩戒了。
“小皇叔你不要告诉父皇。”
“为什么,平时你不是最希望他来看你吗?”元恒对面而望。
“父皇是心疼我,但是我觉得他更怕皇祖母,他要是太护我,皇祖母也会生他的气,我可不想父皇挨骂。”颜瑞理所当然的回答。
元恒本以为他是怕皇兄生气,自己再挨一顿,没想到是心疼自己的父亲,心里不禁一暖。不过他脸上未显露多少波澜,只起身去床头桌子端来熬煮的清淡肉汤,“饿了吧,吃点饭。”
“好。”颜瑞把嘴张得像鸡蛋那么大,元恒便坐近了喂他吃,一勺接着一勺。
殿外的门开了个细小的缝儿,两个人影叠在一起朝里面瞅,小路子松了口气,这爷终于是消停了。
棠花则一脸迷恋的看着里面的少年郎君,玉身长立,眉清目秀,虽才年纪十二,却已有种浊世佳公子的气质,好想被调遣到承立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