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瑞声音欢快，不是没看过雪，只是第一次以伴侣的身份和皇叔一起看雪。元恒走过来时，颜瑞冲他咧嘴一笑，伸手拉住了他的。

    幼年时厚厚的雪地上还有他和皇叔一起堆得雪人，有母后给他做的花青色小棉袄，绣着漂亮的孔雀和芝草花纹，还有厚实的靴子……

    眨眼间居然过去了好几年。

    颜瑞把手伸出窗外，几片银白的雪花落在他手指和掌心处，转瞬即化，但他觉得有趣。

    冬天。

    春日。

    颜瑞侧头去看元恒，身旁人的目光眺望着墙壁，但又似乎不在看那个，显得寂静又茫然。

    “那株梅花树叫什么？”元恒突然开口问。

    颜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暗蓝的夜色里，他瞥见了一棵树木，似结着小花骨朵，有红色倩影，一个挨着一个。

    他想了想，“那棵呀……青宫里好像有好几株，江先生给我们授课时，曾无意讲过，似乎叫‘骨里红’。”

    “骨里红……”

    “听说蛮珍贵的。”没一会儿，颜瑞手心里接了好多雪花，下的雪不大不小，如棉絮般被天公扯下。“皇叔喜欢的话可以移植到你那边呗。”

    元恒淡笑，“那倒不必，反正常来此不是吗？”

    颜瑞望着手心白亮亮的雪，“明年就要走了。”

    “那就移植到我未来的仁亲王府里。”

    “我要亲自弄！”

    “随你。”

    风吹得身上都凉飕飕的，元恒搓了搓手，“进去吧，累了。”

    颜瑞攥着雪退后两步，把窗户掩了，把雪花放到嘴里，冰凉冰凉的。元恒看到时笑嗔，“什么都吃？”

    “哪有，雪而已。”

    “凉死人了。”

    “不凉，不信皇叔尝尝？”颜瑞凑过去要亲他。

    元恒才不上当，偏了脑袋就去了床边，“睡觉了。”

    “我还没有沐浴，皇叔洗过了？”

    “废话。”

    自打有了初次在浴池里的接触，元恒就不想和他再“坦诚相对”在水里了，自然早早洗浴了才过来。

    颜瑞嘿嘿一笑，他很快跑出去，洗完了后钻进被窝。元恒先睡下，待他回来时里面已经热烘烘的了。颜瑞贴着他身体，搂紧了才睡得安稳。

    床榻顶端悬着的金黄色穗子落在地上的影子倏地不见时，屋里漆黑一片。

    颜瑞埋在身侧人颈窝里睡了，呼吸平稳又安然。元恒吻了吻他鼻尖，像小时候那样的拥着怀里的人，对面而睡。

    眨眼间便是春日来临，二月的天依旧清寒，但已经有了春意。覆在红墙黛瓦上的白雪在逐渐融化，银装素裹的世界下，有新芽冒出来，尤其是那树枝之上，嫩绿色显得异常可爱。

    骨里红一直开到二月，绽放在墙壁和草木前，和黑色木质窗户构成一幅活灵活现的画作。

    春祭大会要来了。

    除了要如往年一边祭祖之外，还有一系列活动，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在西城那边举办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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