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热闹的言说着，全然不知院门在立着的人听的一清二楚。颜瑞面无表情，或者说有点生气，他捏紧手下精致的红盒子，假装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春淮坐着的位置斜对着院门，她一瞧见来人立马收敛笑容，“太子殿下！”

    秋画也匆匆起身，欲要跟着行礼。

    颜瑞打断她们，“不必行礼了，皇叔呢？”

    春淮回道：“王爷在屋里看书。”

    颜瑞点头。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已起身，走到门口时门上也映出熟悉的轮廓。颜瑞并未敲门，直接推着进去，蓦然瞧见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合上门，灿黄的阳日光线被关在门外，颜瑞把东西递过去。

    “什么？”

    “衣服。”

    这几日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筹备这场婚嫁，元恒伸手去接，欲要拿过去时，颜瑞心下不甘心，用力握住另一边。

    元恒抬眼，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睛，两个人静默僵持着。就在他要唤出“阿南”时，颜瑞突然松手，直接转身朝里屋走。

    元恒知道他生气，他心里不舒服，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厌弃这样一场不带感情的联姻。

    颜瑞仰面躺到床上，心里空落落的。他扭头，瞥见皇叔从前的被褥都换了，喜红色像鬼魅一样窜到各处，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心里的火焰便更盛，烧到血液里。

    元恒坐到他身旁，把自己手覆在他手上。尚且夏末时节，阿南的手却已凉凉的。

    “皇叔。”颜瑞突然开口。

    “嗯？”

    “你穿上喜服，我想看看。”

    “什么……？”

    “你穿这样正红色的衣服一定很好看，穿给我看好不好？明日就不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颜瑞坐起身子，看着他笑，风轻云淡的口气。

    元恒被他的目光感染着，他没办法拒绝阿南，他转身拿了那盒子，打开后的衣服抖落开。

    喜服浸染的亮丽的红像美人的唇妆，像火，极其美，绣纹复杂，制作的布料也极尽奢华。

    元恒拿了衣裳去旁边屏风后换，颜瑞静静等着，望着那边。

    须臾，水墨画的屏风上人影微动。

    元恒迟疑片刻才缓缓走出，他耳根微热，不晓得自己穿成这样如何，阿南喜欢吗？颜瑞看到他模样时目光呆呆的，他起身，嘴角的弧度一点点的扬起，扬起。

    元恒也未走过去，只一身红衣立在屏风前一点，对视一眼后就错开了目光，鲜少的羞意蔓延在脸颊上，“你觉得怎样？”

    颜瑞一点点走过去，他回答，“好。”

    “好是什么？”

    “我喜欢。”

    红衣衬得人愈发的白，但白里又透着红，后面那红，是立在心上人面前的点点羞涩，是心动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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