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住在偏院，极少出来走动，一心只扑在书本上。小人年纪已大，需要多费些心神在上面。”

    王槐灵见他说得有理，点点头，未再多问转身入了府。走远了，水桃突然伶俐起来，小声道：“夫人，奴婢怎么觉得这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

    “熟悉？”

    “嗯……好像在哪里见过。”

    “京城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这样的人。”王槐灵笑着接了句。

    水桃皱眉，但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个名堂，只泄气又道：“那倒也是，只不过那人看起来挺壮，不像文文弱弱的秀才，怪怪的……”

    主仆二人渐行渐远。

    颜成覆避开王槐灵也是松了口气，他特意挑了个时辰出来的，居然还撞上了，幸好那王妃并不是个多事的。

    京城里花红柳绿的地方依旧不少，只不过没有开在热闹繁华的街市，而是朝着偏僻的巷子里钻，水袖长甩，娇声远传。

    春香居里人声鼎沸，楼上楼下男女往来，隔着屏风，圆桌旁坐着各式各样的人，有说有笑，衣着艳丽的女子们半依在官人身旁，吹着耳边风。

    颜成覆进去时，只同那老鸨说了个名字，人脸色轻微一变，团扇一招，便来了个腿脚麻利的仆役带着客人上了二楼。

    二楼寂静不少，红灯高悬，只挨近了门，才偶尔听得两句春情艳艳的娇喘声。

    仆役领着人到了门口便退下了，颜成覆敲了敲门，里面有一年轻细腻嗓音道，“请进。”

    颜成覆推门而入，随后掩上门。

    桌旁坐着一年轻人，面容普通，却带了些阴柔气，穿着商人衣服，看起来倒是像来谈生意的，“坐吧。”

    颜成覆坐下后便直截了当问，“你家主子是何态度？”

    年轻人眉梢微挑道：“主子说可以帮你的人入宫，但杀手，你自己想办法。”

    颜成覆皱眉，“我现在身无分文，从哪儿找人，且还不知可否靠谱。你家主子位高权重，何不直接点。”

    年轻人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容，略带一丝嘲讽，“莫急，还有话未说完。上次马场春祭之事，太后已经怀疑到主子头上了，现在权力都在那老家伙手里，主子不能再生事。无论此次刺杀是否成功，太后都会大力调查刺客和背后指使者……王爷也是聪明人，后面的话……”

    颜成覆兀自冷笑，又是个借刀杀人的主儿，不过也罢，反正他已不稀罕这条命，且达到目的就好。

    那年轻人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扔过去，“这些数目，买几个杀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懂了。”颜成覆把东西揣到身上就离开春香居了。

    年轻人在屋里又要了两壶酒，站在窗边瞥了眼街道上逐渐消失的人，嘴角露出一抹阴狠。

    翌日清晨，天晴好。

    玉琅从学宫哈欠连天出来时，伺候他的小太监忙迎上去，主仆二人往朝晖宫走的路上，玉琅问，“小喜子，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小喜子微皱眉头，“办是办了，只是……”

    玉琅好奇，“只是什么？”

    小喜子挠挠头，“虽然那小蛇无毒，但作为玩物养在宫里还是挺吓人的，尤其是那些宫女，见到了不魂飞魄散才怪。小殿下，不如换个玩物养吧，奴才保证给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