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宁嫔那对女儿都是不怎么出来玩的，尤其是琪桂，这次乐意跟着，倒是挺出乎意料的。

    宁嫔身子弱未随行，魏太后唤了琪珠到跟前，小丫头正是玩闹的年纪，有趣的很。

    哥舒允回头去看，琪桂走在不远处的后面，目光落在道路旁边的红叶树上。她梳起发髻，穿了一身橘色掺白的衣裳，脸上也明显上了妆容，尤其是唇色，十分好看。

    琪桂觉察到有人注视着她时，她也回头去望，二人目光交接，琪桂心下一热忙低头。

    华琳这几日脸色都不是很好，她亦有些食欲不振，虽也打了妆容，但明显精神不济。

    一行人上了山道，停坐在一亭子处。魏太后同哥舒允讲着这漫山遍野的红叶，旁边跟着的几个嫔妃和官员都应和着，面上其乐融融。

    游山之路早已有人设好，众人沿着山道而上，沿途风景宜人，红叶满地，踩上去还会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行至午后，附近有小型别院伫立，内置皇家仆役。魏太后带着人过去用了午饭，她已年老，身体比不得年轻公子小姐们，便留下休息，其余的人尽管出去玩耍，待黄昏时回到别院即可。

    琪桂没带丫鬟，一个人走到离院子不远处的一处山崖旁，刚好有几株粗壮的松树，绿意浓深。

    她坐在石头上，眺望着远处风景，山峦起伏，大片的红，连成线的绿。

    好美。

    哥舒允是要娶长公主的人，琪桂眼神微微涣散，她知道，这种人是不可以寄托过多心思的。正一个人发呆时，身后突然有脚踩叶子的声音，琪桂好奇回头。

    “呀……”她轻叹一声，忙起身行礼，“大殿下。”

    “你好像很喜欢发呆。”哥舒允走近，同她一齐坐下来。

    “偶尔而已。”

    “那天无意救了太子殿下后，太后曾赐给我一个机会。”哥舒允顿了顿开口。

    “什么机会？”

    “她允我一个请求，除了损害家国利益的事之外，什么都可以。”

    “那殿下求了什么？”

    “当时没想到，便未说。”

    琪桂轻笑，“可惜了，太后可以给你许多东西的，价值连城的也好，无价之宝也好，她都有权力。”

    哥舒允偏头看了她一眼，淡笑未语，过了会儿他突然换了话头，“你喜欢整日待在宫里，还是喜欢看外面的风景？”

    琪桂看着远方山雾，淡淡道：“外面吧，皇宫幽深，许多进来或出去的人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大多都是平凡且悲戚，快乐的时候都是稀少的，转瞬即逝。”

    “你也是？”

    “我还有母妃和妹妹，好些，只是不知未来是何归宿。”

    哥舒允点点头，“华琳公主也是吧。”

    琪桂略有耳闻华琳同景家二公子的事，但仅限于宫内人窃窃私语，况且太后下过旨，她也不敢妄言。

    “大概。”

    山道下有声音传来，似乎渐近，琪桂怕被人看见二人在一起不太好，就起身，“琪桂该回去了，大殿下请便。”她刚转身就被哥舒允叫住，便疑惑回头。

    哥舒允望着她面容停顿片刻，突然认真又略带一丝可玩味的微笑道：“要是和亲的人是你，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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