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灵回了屋子后,便回了床上躺下,水桃本准备在旁伺候陪伴的,被褥里的人低声说了句,“水桃,你去睡吧。”
水桃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在心里叹口气,低声应一句“是”,出了房门。
悄无声息的寂静里,似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风声,雪声,偶尔飞过的鸟雀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王槐灵忍不住用被褥捂住脑袋,窝在里面,头一次失态的呜咽出声,不曾想过自己会有此番模样,原来,爱人亦是如此辛苦的事。哭声让纷乱的思绪如同狂风中的树叶,胡乱飞舞,已经辨不清方向了。
她想,她要撑不住了,为何要如此冷漠……
漫长又短暂的一夜随着清晨东方那抹鱼肚白终于临近结束,冬日的天空格外的苍寂,有着大片的白和单调的灰黑。
魏太后在寝宫里一夜无眠,消息传来时,她静静思索了许久,在斟酌自己决定扶持的太子是否真的会如她所想,在斟酌皇帝如今病危时唯一愿望采纳的必要性。
魏太后心中挂念皇帝太多,加之他性情柔弱,便全权为他谋划天下,但不容置疑,皇帝颜询依旧是她当初最爱的儿子。所以他娶的皇后,守着的儿子,她都同样倾注着心血。
每个少年长成青年,变成有血性有情感的弱冠之人时,都需要一段艰难的历程,或身受苦,或心受累。唯有如此,才能顶天立地。
阿南性情上与皇帝有几分相似,感情太过丰富,容易耽溺其中。
魏太后想,大概,阿南需要有这么一个坎儿了。
颜成覆被押往刑事房,他坐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里时,想到妻儿在同一处,心里也算是平静了。生不同衾死同穴,亦是一种归宿。
元恒府外围了一圈宫中禁卫军时,颜瑞还待在房间里,一勺一勺的静静喂他汤药。阁楼楼下的小路子同青禾都是淡然在脸上,焦虑在心头。柳风护主,他带着府上的侍卫,一副要暗暗抵抗的模样。
“他们来了……”元恒轻声说。
“嗯。”
颜瑞眉眼平静,声音平和的回答,他伸出手指,拭去元恒嘴角的药汤残留的痕迹,苦涩的味道充溢屋子。
元恒用右肩膀靠着床背,靠左肩的地方受了伤,便腾空着,他头一次觉得阿南是自己,而自己是阿南从前的样子。
“我不会有事的。”元恒心里既喜欢又担忧这样不同寻常的对方。
颜瑞弯起嘴角,三分调皮的笑,有着少年还有的俊郎,亦有爱恋情谊透露出来的温情,“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二人对视,静默片刻。
元恒欲言又止。
颜瑞突然靠近,凑近了,唇印着唇,眼底有晃动的水光,像要留念什么似得。
王府外的人都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才敢来抓人的,毕竟仁亲王与太子交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太子又是魏太后的心头肉。
仁亲王元恒窝藏叛贼余党数月,致使这些人私下聚众,多次在京都闹事,还接二连三的刺杀太子。
即便是皇亲国戚,依旧是与庶民同罪,押往刑事房,听候发落,仁亲王府内的人皆都暂时被软禁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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