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爷，我的爷爷！真是的，每次都要王爷出马才行，走走，快回宫了。”

    “知道啦知道啦，走了。”

    马车上的人没心没肺的笑着，愈发嘻嘻哈哈，颜瑞坐上去，随着马车远去。元恒站在门口，望着，一直望了很久。

    青禾在旁边叹了口气。

    元恒收回目光，“你何时出来的？”

    青禾道：“有一会儿了。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元恒沉默。

    青禾又道：“这世上，从前的事以后的事都太过飘渺太过遥远，而唯有此时此刻最为珍贵。奴婢同柳风跟随爷也算是有几年了，您若是不介意主仆关系，自是可以心事也同我们讲讲。”

    元恒点头，“暂时没有。”

    青禾笑，“好。”

    那晚元恒睡得很不踏实，他想了想，还是想了想，辗转起来唤了青禾，这才说出了心底这么几年的心结。

    青禾讶异于王爷对于王妃死之前那个控诉的信任，她问，“那您从未问过陛下是否真的推了王妃？”

    元恒摇头。

    “那那个孩子的事儿呢？奴婢倒是似乎听说过府上的人嚼舌根。”

    “我问了，陛下说调查过，可我后来也派柳风去，并未有什么。”

    青禾叹口气，“所以您是介意这个孩子，介意陛下是否初心不负？”

    元恒点头。

    青禾道：“那如今三年的小孩子脾气，依赖于您，整日厮混只想让您去接他，这般心性……”

    元恒心底矛盾。

    “您信王妃那时的哭诉，却不信自己自小接触的人？”

    “我……”

    “您好好想想吧，奴婢觉得，还是摊开了说才好。”

    “好。”

    元恒像是突然被点醒般，自己这几年待他冷漠，也不与同僚打交道，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似乎突然间都显得十分可笑。

    那日，颜瑞又在他常待的醉花楼贵宾房待着时，元恒是突然闯进来的，他赶走了那些唱曲的女子。

    颜瑞还有点不明所以，“皇叔？”

    “三年前，你推她了吗？”

    颜瑞皱眉笑，“什么？她同你说的是，我推她下去的？”

    元恒点头。

    颜瑞觉得好笑，“我推她做什么？我虽不是什么杰出的帝王，也不至于为感情草菅人命。”

    元恒顿时眼底泛酸，“对不起。”

    颜瑞怔然的坐在床边，他抿着嘴，“所以皇叔这些年一直介意的这件事，背后是这个？”

    元恒默认。

    颜瑞觉得自己十分委屈，他伸手轻轻摩挲着额头和眼睛，沉默不语。元恒上前，他甚至不敢去拥抱那个他拒绝的青年人。

    颜瑞突然站起身，狠狠把他搂在怀里，他眼泪就那样出来了，“皇叔，我差点，差点撑不下去了……”

    元恒也流着泪，回抱着他。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阿南。”元恒唤着他名字，一遍又一遍。

    “小皇叔。”

    ……

    元恒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是那样的温情，像是幼年阿南那般信赖他扑到他怀里喊的那样。

    那年夏日长，长到常相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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