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之入了帐篷便闻见刺鼻的味道,混合着血腥,着实难闻。
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严樾,只见严樾身上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曲凝和周染在,他不可能受伤。那么肯定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元首大人。”
严樾闻言,微微抬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并不见慌张,似乎已经看惯生死。
“你来了。”
严樾起身,让开位置,让陆寒之能够靠近。
“他原本已经撑不了这么久。”
见陆寒之的花之劫放出,严樾揉揉眉心,疲惫地转过身,“我找到他时,他……。”
当时的场景,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曲凝都吐了,严樾不愿再回想。
“我应该恨他的,他抛弃了母父,也抛弃了我!可是,看着他那么难受,我却不愿意亲自送他走,只觉得,能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
严樾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失在空气中。陆寒之掀开被子,便见严鹤浑身是血,整个人已经非常瘦弱。
花之劫散发出阵阵光芒,沁人心脾的香气逐渐在屋内流转。
“全身都是毒。”而且,还有吸血草藤,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他浑身是血。
陆寒之蹙眉,目光落在严鹤满是伤口的左手腕上,不知为何,神色蓦然一变。
“严樾!你喂他血了。”
严樾一愣,不知陆寒之的语气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严肃。
“周染。”
没有给严樾解释,陆寒之冲着帐篷外喊,见周染入了帐篷,才语气冰冷地对着一旁的严樾道:“你跟他回帝都,带着铭铭一起走。”
见严樾还在疑惑,陆寒之语气又冰冷几分,“立刻就走。”
他声音不小,帐篷外的金铭也听见了。他是陆寒之名正言顺的夫人,要进帐篷,曲凝自然没做阻拦。
“怎么了?”
陆寒之见他进来,眸色温柔几分,“铭铭,你和大少,元首一起回去。”
“为什么?”
陆寒之来不及解释,“总之,听我的。”
陆寒之带来的驱魔人不多,前前后后来的不过十余人,他让金铭他们先走,暗中却让其他人跟了上去。
“少爷!”
陆寒之将花之劫分布在帐篷四周。暂时隔绝了味道后,扯下脖颈上的项链递给曲凝。
“严樾给严鹤大人喂了血,你让周染去解。到了帝都,暂时不要露面,把铭铭带去木钰那里,到时候,把项链给铭铭。”
陆寒之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曲凝也走。
曲凝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隐约觉得事情不会简单。
“少爷,少夫人他……。”
陆寒之神色一愣,没料到曲凝会突然提起金铭。
“什么都不要告诉他。”
等到曲凝走后,陆寒之方才回了帐篷。
他掀开被子,便见严鹤的身体里已经长出细微的草藤。这种草藤纤细如发,可以吸食人的血液,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
世人都以为唯一解救的办法就是用血液滋养,殊不知这种草藤再多的血液都是喂不饱的。
“大人。”
陆寒之坐在床边,没有外人在,用起唤魂毫无压力。
“大人……醒醒。”
陆寒之的瞳孔逐渐变成金色,花之劫的香气越来越浓。
严鹤身上的草藤悄无声息的消失。血迹也慢慢干涸。
“严鹤大人……!”
唤魂不能超过三次,陆寒之眉头紧蹙,见严鹤呼吸轻缓下来,干脆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暗夜降临,帐篷外的花之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零星点点,煞是漂亮。
又过了三个时辰后,严鹤手指轻微地颤动了下,然后缓慢地睁开了眼。
周围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也不在。严鹤缓慢地转动着眼珠,一时弄不清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