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竹玖并不知道洪雪为什么会和沈之婳见面，但只要是他判断有危险的事情，绝不会让沈之婳去沾染。洪雪走后，秦竹玖也离开了丽人会所。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李林海就再次出现了。</p>
李林海对秦竹玖说道：“秦先生，都处理好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相机胶卷给秦竹玖，“所有的照片都在这里。”李林海心中有些奇怪，秦先生从前是不管这些花边小报报道的绯闻的，但是他并没有问出口。</p>
秦竹玖说：“烧了。”他大步往车上走去，上车前看见大衣上落了两片雪花，他抬手掸了掸肩上的雪花，神色冰冷的似这冬夜一样。</p>
这些照片哪怕是娱报上也不能出现。为什么呢？因为他是有家室的人了，他正考虑好好整理这些不实的绯闻。</p>
小轿车向远处开去，在地上留下了两条车轮印子。深巷里那个记者捧着照相机已经昏迷。</p>
洪雪趁夜乘着一艘不大的船离开了上海，随着小船远漂，她身后的上海越变越小。这颗东方明珠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最后完全消失在夜色里。</p>
划船的人摘下头上的渔夫帽，对洪雪说道：“军火我已经派人护送悄悄运往安徽，你这次回去以后就是在前线作战，一切小心。”</p>
虽然现在已经看不见上海了，但洪雪的目光依然望着上海的方向，她对那前线作战一点也不害怕，倒是对秦竹玖这对夫妇产生了好奇，她自言自语道：“真是一对有趣的夫妇。”</p>
洪雪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和秦竹玖说，那就是沈之婳在黄浦江边和她提的条件，确实，让她有一点点意外。</p>
她身边划船的男人问道：“今天沈之婳在江边和你说了什么？”</p>
洪雪耸耸肩说道：“必要的时候，去保护她的男人。”</p>
那个男人也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语气也很意外，甚至还带着不可置信。“秦竹玖，是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男人？”就他和秦竹玖打交道的次数来看，秦竹玖不算计别人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p>
洪雪说：“或许她以为，秦竹玖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p>
两人相视一笑，谁都知道秦竹玖不简单。不过更让洪雪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她问道：“秦先生选择秦太太，是真爱还是别有所图？”</p>
她身边的男人回答道：“可能是真爱吧。”就他看到的种种而言，秦竹玖无处不是宠着沈之婳的。</p>
洪雪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虽然现在秦竹玖是她们革命的后援，但洪雪还是很诚恳的做出了一个判断。</p>
“我猜是别有所图，秦竹玖要的东西从来不会那么简单。”</p>
秦竹玖回到秦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他对王妈问道：“之之睡了吗？”</p>
王妈说：“不知道，只是房里的灯一直亮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傍晚先生离开以后太太就上楼了，一直没有下来。”</p>
秦竹玖微微皱眉问道：“晚饭呢？”</p>
王妈摇了摇头。</p>
秦竹玖往楼上看了一眼，大步向楼上走去。虽然他的步伐略带一分急促，但他开门的时候动作还是特意放轻了，这样能弄低声响，如果沈之婳睡着了，他就不会吵到她了。</p>
秦竹玖往屋里看了一眼，就看见了窝在大床上的沈之婳，她的黑发随意的撒在枕头上，枕边还放着一本书。经过一个冬天，她的头发其实已经长长了不少，如果披下来，已经可以及腰了。她生来就瘦小，即使裹上了一床被子，看起来还是那么小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