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抑一看他跟个二愣子一样就知道这货被他三叔给坑了。
这货浑身上下穿的金贵,手腕上还带着一块航空计时1的水蓝色腕表,一看就是个什么都不会干的大少爷,更何况是车链断了大概心里烦的不行却手足无措说的就是他现在的状况了。
姜抑难得好心了一回,把车停在路边,站着端详了半天那断了的车链,“修不了了。”
废话。
他自己不知道修不了了啊?薛唐心里更烦了,他不知道这个点儿是不是等不到出租车了,眼看着过去了一辆又一辆有客的出租车,那原本的暴脾气差点就被点燃了。
他现在特别不想看见这个眼尾有刺青,看着不是个好鸟的姜抑,“你能别在我跟前晃悠吗?”
进一步说就是,您能滚吗?
可惜这货是眼神不好使还是根本就听不懂人话啊?姜抑非但没滚,还把自己的山地车推给他,“你先走吧,这车我看着处理。”
“……”薛唐心想这货吃错了药还是出岔了气?于是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跟你有个什么关系?”
姜抑心想这小子不识好歹,回去还得挨他三叔的宰。转念一想是啊,关他蛋疼啊?又不是他被挨宰,反正这小子也不缺钱。
“还真没什么关系。”姜抑说。
薛唐一手扶着那破车子的车把,一边掏出手机来叫车。姜抑又看了他两秒这才骑上车子掉头走了。
好不容易叫了一辆车过来,那司机的后车厢还没地儿了,薛唐只能费劲巴拉的将那破车子塞进了后座。
那司机看着还挺年轻的,看见那自行车就说,“呦,这车是古董了吧。”
薛唐面无表情的说,“是。”
薛唐不知道是怎么推着那破车子过去的,小超市老板一看车链子断了就说,“租给你骑这么半天,我这车子就坏成这样了,不靠谱的小兔崽子。”
“……”薛唐心想你租给我的时候这车子还是破,我还没说你欺骗消费者呢。薛唐早就已经做好了赔钱的准备,结果那个老板应该是今天心情不错,拿着个破蒲扇晃悠了几下,“给钱吧。”
薛唐掏出手机,“多少?”
姜大海把薛唐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个遍,“我那破车子结婚时候的,你看着给吧。”
看着给吧?
薛唐略微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修那么一条车链子得多少钱,就知道租这个年久失修的自行车花了二十块钱,但是他也不能当冤大头任人宰割。这个自行车是在他手上坏的也没什么可说的,然后他掏出手机扫了柜台上的二维码,“两百块钱够了吧。”
搁门外边儿换一条自行车链才十块钱,你说够不够啊?姜大海说,“行啊,够了。”
薛唐觉得这几天实在是衰到爆了,他是不是跟这里犯冲啊。想起来还有一些没置办全的东西,他又觉得有些气闷。自打来了这里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邪火没地儿发泄。
走了一段路他又觉得有些不对,这个老板上午还跟他说这块儿有个商业街,他妈的商业街能没个大点的商场吗?
他再次回到那个小卖部的时候,就看见姜抑在里边正跟那老板说话呢。
其实他前脚刚走姜抑后脚就到了,他提前跟姜大海说了别为难那刚来的小子,看着憨憨的没个脑子,不知道让人坑了多少回了。
姜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关注他,可能觉得像他们这种人跟薛唐天生就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呢?
有的人天生就生长在沼泽地里,打小就没见过一丝天光,要是不挣扎一下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
可是薛唐不一样,一看就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富家少爷,什么都见过什么也都不缺,是父母手里宝贝着长大的孩子,一出生就被阳光甘露披及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少爷会来这个地儿读一个破高中,但终归有一天薛唐会走的,鹰隼受了伤在一处落了脚,等到翅膀痊愈的那一天,会在挟卷着飓风冲破云霄。
但是他确信的认为他和薛唐是两种人。
薛唐还没进门就听见姜抑叫那个老板说,“三叔,你这儿还有火腿肠吗?就……我上回拿的那个清真火腿肠。”
姜大海说,“有啊,就专门给你进的,还有里头那泡面。”
姜抑想起那老坛酸菜味儿的泡面来就牙酸,“我都吃了好几天老坛酸菜的,牙都酸倒了,我换个口味吃。”
姜大海一边给他从里面搬出一箱火腿肠一边又拎出来几袋子泡面放到柜台上,“你正长身体呢,老吃这玩意儿干什么?说多少次了没营养,你早上也不吃饭,你但凡是早上早起会儿去你张婶那早点摊吃包子茶叶蛋,都比这玩意儿吃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