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抑沉默了一下,薛唐震惊的看着他,“你丫还真这么想的啊?你是认真的吗?”
没有遇见薛唐之前,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他成绩不怎么好也考不上什么好的大学,倒不如早点去找个工作,他还想着要是不上学了就去菲姐那个奶茶店儿做一个长期工好了,反正一个月两千的工资也足够他花了。
关于什么结婚谈恋爱这方面,他也从来没有细想过,觉得自己一个人过还挺……还挺不错的。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孤独。
选择了孤独,就没有想着从这个窠臼里面跳脱出去,因为他知道他永远都逃离不出去。
索性也就不跟垂死的青蛙一样瞎j8挣吧了。
姜抑沉默了半天才说,“之前,是这么想的,现在,不这么想了。”
“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因为你,这样说可以吗?
姜抑觉得自己说不出口,因为谁?他这辈子从来就没有想过因为谁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在他的轨道里是笔直,任谁都不可以弯曲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就是为了薛唐啊,可是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此明目张胆的喜欢,他依旧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像是有人在他的胸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难受,他也刚好懒得动了。
姜抑说,“嗯……就是因为某些原因。”
“什么原因啊?”他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想问,但是他绝对没有要窥探姜抑内心心底的想法。
姜抑犹豫了半天,刚要破罐子破摔,薛唐就说,“哎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就是有点好奇,也没有别的意思。”
操,真想口吐芬芳。
姜抑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像是犹豫挣扎了好久就快要顶不住,敞开心扉的时候,话都到嗓子眼儿了,就又被人堵了回去。
这种滋味儿别提多让人憋屈,多让人难受了。
姜抑眯着眼睛说,“我为了你行吗?”
薛唐瞬间怔了一下,那一下子如遭雷劈,差点儿把他给劈蒙了。
操,这后劲儿可真大,真让人上头啊。
为了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儿理智,薛唐说,“我去你大爷的,你凭什么为了我?”
姜抑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心思,就借坡下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有人这样问过我,我就说为了你怎么了。”
操。
姜抑这货一天不把他气死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这货是不是故意的给他找不痛快啊?
本来心情快要起飞到天上了,结果现在咣当一下又狠狠地砸了下来,就是他平白无故的免费做了一次心里海盗船是吗?
姜抑这人太欠揍了啊。
薛唐有点儿咬牙切齿的说,“姜抑你是不是想打一架啊?我跟你说我这个人特别记仇,我还记得你把我后脑勺给砸破了,这事儿我没跟你计较,你就别臭嘚瑟啊。”
姜抑说,“后脑勺好了吧。”
“好是好了,谁知道会不会留疤啊。”
想起这个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吗?如果不是姜抑这货揍了他,他也不至于去理发店推成板寸啊,现在头发是长上一点儿了,就是要是跟之前的头发比,还要再长一段时间的,想起这来他就烦死了。
姜抑神情变了一下,伸手托住薛唐的脸,神色认真的说,“你别动,我看看。”
姜抑挨得很近,呼吸都喷薄在了他的耳边,不知道为什么薛唐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带着脖子耳朵处一并红透了,跟蒸熟了的蟹子一样。
姜抑并没有发觉他的异常,只是松了一口气,“没有留疤。”
然后姜抑捧着他的脸,眼神里带着心疼,十分认真又十分愧疚的说,“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
薛唐迎上那双微扬的眼睛,一瞬间呼吸又有点儿困难了,他觉得现在简直就有点儿脸红脖子粗了。
姜抑这货的动作也太让人误会了吧?还是这货看他妈的青春校园偶像玛丽苏剧看多了,也玩儿什么他妈的捧脸杀,太可怕了吧。
薛唐看见他那双跟狐狸一样的眼睛就有点不淡定,更别说现在还是头跟头的挨得这么近了,简直是太犯规了好吗。
薛唐有点儿语无伦次的说,“嗯,你,你能不能先别捧我脸,太,嗯就太痒了。”
姜抑眼神微变,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于接近了,姿势……就姿势还有点儿暧昧怎么说?
他几乎是抑制住怦怦乱跳的内心,脸上波澜不惊的松开了薛唐,“我刚才看了,后脑勺上那块儿伤好了,不会留疤。要是你不解气,等你胳臂好了,十倍的打回来。”
薛唐笑了一下,“操,漂亮话你可太会说了,要是真这样的话,还不得打出你脑浆子来啊。”
姜抑没有笑,神色有几分认真的说,“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和你做朋友,我一定不会因为项链掉了揍你一顿。”
姜抑这辈子没什么后悔的事情,唯一后悔的就是初次见面打了薛唐,他要是知道能有今天,哪怕是那天薛唐抡起滑板来砸他,他也认了。
“你也好意思说。”薛唐说,“你丫真神,自己项链掉了揍我一顿,我很无辜的好吗。”
姜抑神色有点儿窘迫,可还是说,“谁让你踩了啊。”
“是那个小铜片儿自己滑到我脚底下来了好吗,你可太会颠倒黑白了啊。”薛唐说起来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委屈了啊,他还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小铜片儿,就,就你那个项链对你有什么意义啊?你这么宝贝来着。”
姜抑沉默了一下,他不太想让薛唐知道他的过去,却也同样没有想要瞒着薛唐,可是他又害怕把过去的自己告诉薛唐以后,薛唐又会逐渐的疏远他。
毕竟薛唐是活在太阳里,日光下的。
而他是生活在布满潮湿青苔的阴暗角落里,照耀不到一丝光亮的。
可他仅仅是沉默了一瞬间,就说,“嗯,那是我妈妈衣服上的一个扣子,我把它弄成项链戴着了,一直没有掉下来过,不知道怎么那天经过你身边就掉下来了。”
薛唐听他这么说,心情就沉闷了几分,他突然觉得兴许自己这么不经意的一问,不知道给姜抑带来了多么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