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就他妈的你最惨是吗!”薛唐梗着脖子喊出这句话。
姜抑默不作声的看着满脸焦躁又气愤的薛唐,觉得他还是不明白。
即使他没有想瞒着薛唐什么,即使违背内心的压抑全都说出来,可是出于原有的孤僻只想要逃离,因为那个地方从来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他带着卑微和恐惧的觉得他不该往下拉薛唐。
就像是一个千斤顶坠在薛唐的脚腕上,致使他一旦掉下去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他自私又别扭的想着,是他拖累了薛唐,他不能再接着拖累他了。他就是一条挣扎的泥鳅,不该接近一抹漂浮在天上的光。
他就是这么糟糕又这么别扭的人啊。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薛唐的质问,他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又带着脾气的说,“对,全世界就我惨,再也他妈没有人比我惨了。”
最好把话说得再难听一点儿就好了,让薛唐觉得他这么糟糕赶紧离他远一点吧。那些试图接近他的人从来都被他给吓了回去,可是面对薛唐他有点儿舍不得,甚至是难以狠下心说更难听的话了。
薛唐被姜抑这个傻逼气的想哭,就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姜抑你他妈凭什么这样做?我没有逼着你说,你也没有想瞒着我,既然你说了那就不要闹别扭,说出这种话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姜抑动了动嘴角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那天在楼道里两个人狠狠地打了一架,薛唐是奔着死里打的姜抑,他就是想要打死这个钻牛角尖的傻逼算了操!
于是带着报复和复杂的心情,他终于还回去了第一次被姜抑磕破的后脑勺。
姜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来还击,甚至是薛唐打破他后脑勺的时候,他突然松了一口气,觉得终于还回来了。
两个人在考场外面打架的事情性质很恶劣,教导主任全校通报。
下午下课之前,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姜抑索性直接跟薛唐换了位子。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就听见前面的喇叭响了两下,教导主任有些严肃甚至是愤怒的声音从喇叭里面传了过来,“由于本次考试期间,高二二十一班的的姜抑和同班的薛唐因为一些意见不合,双方大打出手,导致姜抑脑袋被打伤,校园斗殴这件事情的性质极其的恶劣,已经违反了校规校纪,打破了同学之间的和谐与和平……”
李旭听着大喇叭上的广播欲言又止,他往后看了一眼嘴角发青的薛唐,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姜抑,忍不住问,“抑哥,你后脑勺还疼吗?薛唐这货下手重了点儿,你们俩怎么又打起来了啊?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姜抑也不想说,一直保持沉默。他现在只感觉磕破了那块儿火辣辣的疼,即使处理了之后依然很疼,他想薛唐那货当时也一定疼的睡不着觉,还想要不要也跟薛唐那货一样剃个平头算了。
薛唐一瞬不瞬的盯着姜抑的后脑勺恨不得盯出一朵花来才算完。操了,这要是往前再推这么数把个月,他报了仇肯定要乐开花了。现在报仇有个屁用,传出去还不好听,仿佛他家暴了自己的男朋友一样。
但是姜抑这货下手也没轻没重的好么!专门照着他的脸打,他刚才借了肖萌的镜子照了一下,去他妈的姜抑!老子的颧骨上青了一块儿,嘴角也有点儿肿了,一半儿看起来像个香肠,就他妈的差跟着梁朝伟一起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了操!
心烦。
喇叭上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教导主任估计是太长时间找不到事儿干,现在终于有了就咬住不松口了,这慷慨激昂又痛心疾首的不去做演讲可惜了。
“由于此次性质太过于严重,校方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联合二十一班的班主任做出了一致的决定,打架斗殴的两位同学目无校纪,兹事体大。所以学校予以留校察看,各自停课一周,并且附带一千字检查的处分。有关于两个人的通告声明已经打印张贴到了告示栏中,另希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严格遵守校规校纪,拒绝打架斗殴,从你们每个人做起。”
呲啦一声喇叭停了,教导主任慷慨激昂的声音也逐渐被隐没了去。
李潘安黑着脸从前门进来,说了一句可以放学了,然后把薛唐和姜抑叫到办公室严肃的批评了两个人。
“现在各科老师都下班了,办公室就咱们三个。你们两个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打架。”李潘安皱着眉头盯着他们俩,“有什么事情什么矛盾解决不了,是非要到动手不可的地步的?”
姜抑不说话,薛唐也没有说话。两个人还在各自赌气,坚决偏着头不看对方一样。
李潘安快被他们两个给气死了,“不说是吧?死鸭子嘴硬是吧?你们俩简直是朽木不可雕,是不是成天知道打架?没有什么是不能心平气和坐下谈谈就非要动手的?”
然后他扶了一下眼镜看着薛唐说,“还有薛唐,我平时看着你冷冷清清的也不怎么跟人说话,你打起架来下手怎么这么重?你打哪儿不行非要照着脑袋打?啊?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把姜抑打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薛唐心里冷哼,心想没什么好处,只是这么一听就莫名其妙的很爽而已。
老子他妈的恨不得把这个臭傻逼大卸八块儿操。
姜抑皱着眉头不吭声,李潘安掉转枪头,就差指着他的鼻尖儿说话了,“还有你姜抑,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打架别打架,你就是不听。我发现你们现在这些孩子都太偏激太记仇了,今天你打他一下明天他还你一拳,什么时候能还完?要是都靠这么野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看你们俩直接早点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别祸害社会了。”
薛唐有些不耐烦的说,“知道了,我要早点儿回家复习功课准备明天的考试了。”
“考什么考,都被停课了还考个屁!”李潘安觉得自己快被这俩孩子给气出心脏病来了,“我说你们两句都这么不耐烦,以后还有没有人能管你们了!心浮气躁自以为是说的就是你们这帮年轻人。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李潘安逼着他们俩在办公室写完了八百字的班级检讨还不打算放人,还想着让两个人握手言和。结果姜抑这回说什么也不给他面子了,转身就走,李潘安叫都叫不住。
薛唐有些咬牙切齿,却被李潘安拦住,“哎哎哎,你也想这样是吧?没门儿,跟我说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儿?问半天问不出个屁来。”
“互看不顺眼。”薛唐说。
“狗屁的互看不顺眼,互看不顺眼你们俩之前好的跟什么一样,你还给他洗球服。”
操,对啊老子还给这个傻逼洗过球服呢!手洗的操,他自己的衣服都没这待遇好吗!薛唐都要被烦死了。
薛唐心烦气躁的说,“我看他太傻逼了,得找个机会打一顿。”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还在这儿呢。今儿不肯说实话了是吗?”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