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场梦。孟白璧又看向床外,却发现床脚处,赫然就躺着一坛他在梦中抱回的酒。
咦?孟白璧望着这酒坛,不由惊叹。难道他果真在梦中去了观自在了?这真真是神奇!
大抵是孟白璧的动作幅度过大,身侧的常娥也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也起身坐起,一边对孟白璧柔声道:“天色尚早,再睡会罢。”
孟白璧哪里还睡得着,他当即便拉住常娥的手,对她兴致勃勃得将自己在梦里的经历,全都说了一遍。
常娥仔细听着,直到孟白璧说罢,她才微睨眼睑,若有所思道:“墨生竟要你留在观自在,为他做事麽……”
孟白璧点头:“正是如此。”
常娥眉头微蹙:“谁都不知观自在究竟在人间存在了多久。墨生在观自在接待了无数人魔鬼怪,他怎会突然对你提此要求,其中只怕另有深意。”
孟白璧道:“爱妻说得在理。可墨生瞧上去并不像是阴险之人,反而和颜悦色,待人甚好。”
常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墨生的心中是何想法,你又怎会清楚。不过……”顿了顿,她又嘻嘻笑道,“夫君为臣妾换了将进酒来,真真让臣妾好生感动呀。”
孟白璧见常娥开心,他也十分高兴:“只要爱妻喜欢就好。”剩下还有九坛将进酒,应该足够常娥喝了罢?
交谈之间,天色已越来越亮。孟白璧和常娥起身,换衣洗漱,又一齐用了早膳,今日的玲珑饺味道十分好吃,孟白璧和常娥都吃得分外欢喜。
而后,孟白璧去上早朝,常娥则去御花园逛了一圈,便回到凤栖宫,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中午,前朝小太监传来话,说是皇上中午有要紧的国事需处理,让常娥自行用膳,不要再等他。常娥收了话,想了想,干脆嬉笑着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裙裳,随意挽了水绿色披帛,又输了个简单发髻,这便喜滋滋得出宫去了。
京内四方街上有一家客栈,名曰‘珍馐’。
这家客栈,名字取得文雅,装修得文雅,饭菜更是一等一的绝味,常娥每每出了宫,若是饿了,便会来此处吃上一顿,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于是这次,常娥便兀自一人来了珍馐客栈内,打算寻个雅致的包厢,独自品尝美食。
可大抵是因最近临近科举,以至于京内处处都充满了入京赶考的书生。这不,常娥才刚踏入珍馐客栈内,便望见客栈之内,竟坐满了各位书生。因着书生们皆是从小饱读古籍,他们说的话,不是满嘴的‘知乎者也’,便是脱口不离‘悲乎哀哉’,于是常娥只觉鼻尖飘过的,皆是这些书生身上传来的酸酸的迂腐味儿。
常娥心下笑了笑,干脆站在大堂内,招手叫了小二过来,温声问道:“小二,可还有包厢了?”
小二见来者乃是常来的貌美娘子,虽说很想将她往雅间招呼,可……小二为难道:“唉呀,今日包厢全都订齐了,这位娘子今日来得可真真是不凑巧……”
常娥笑道:“罢了,下次再来也无妨。”说罢,常娥转身就要离开。
可突然之间,常娥边听身侧响起一道夹着试探性的轻声:“这位姑娘,且慢。”
常娥放眼望去,只见发出声音的乃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瞧上去大抵十八九的年纪,双眼清澈,只是神情瞧上去,有些木讷,大抵是书读得太多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