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常娥游到孟白璧身侧，伸手抱住孟白璧的手臂后，孟白璧才回过神来，他略显慌乱得别开眼去，竟是不敢再看常娥的眼睛。

    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入了魔障，目光就此再不能离开她的脸颊一刻。

    可常娥却偏生与他做对一般，她十分狡黠得伸出手去，抚摸上他的脸颊……

    常娥略微闪了神，她道：“白璧，缘何你的脸颊这般发烫？”

    孟白璧心中十分开心，却又很难过。他哑着嗓子道：“因为，我爱你。”

    常娥一愣，在这片海水之中，在二人身侧不断升腾起的泡沫里，她深深地凝望着他，一眼不眨。

    孟白璧亦深情得望着她，动身动情，更动了心。

    海水冰凉，他的身体却依旧炙热，一团爱情的火焰在他的心底灼灼燃烧，宛若要烧尽他心中那片硕硕平原。

    海水氤氲，她的脸颊宛若被蒙上了一层旖旎风情的纱布，让人求不得，触不尽，带着一层绝美却又悲伤的神秘。

    孟白璧的眼眶微微泛红，他动作略微粗鲁地伸出手去，紧紧扼住常娥圆润小巧的肩膀。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手心带着火热，他对她沙哑道：“我的爱妻，你的皮肤像玉一般圣洁细腻，你的玲珑心就像宝石一般温润神秘。爱妻，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想永远躺在你的怀里小憩，我想永远看到你乌黑明亮的眼睛，我想和你永远享受男女情欲……”

    “爱妻，此生我不想变老，我不想死去，我想陪在你身边，永永远远得陪在你身边……”

    也许是因为此时此刻在海底，也许是眼前景致太过美丽，生魂孟白璧，紧紧抓着常娥，说了大胆奔放的告白，说出了长久以前，深埋在自己心底的，那些从不敢说出口的话！

    孟白璧的眼眶愈红了，他的眼中透着执着与害怕，他哽声说：“你是九天之上的仙子，高高在上，不容亵渎，可我只是区区人类，生命脆弱，生老病死，永远轮回，没有止尽……爱妻，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常娥明丽的双眸之中也溢出泪来。她浑身颤抖得回望他，一边摇头一边回道：“白璧，白璧，我在寂寞中过活，孤苦伶仃，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永远如此，没有止尽……三千年了，我终于可以下凡遇到你。可一路如此美景，爱情伟大，让人沉醉，我哪里还想再回去那偌大又空旷的天宫，再过从前的日子。每每想到，就难受得厉害……”

    她的泪花在海水之中，愈加显得晶莹剔透，宛若鲛珠。她的眼眸慢慢垂下，声音又低了下去，她又道：“若是，若是当真有一日，你放弃了我，我离开了你，那便只当是做了一场清梦，等一睁眼，所有离别愁绪，喜怒哀乐，权当是作了场孽罢了。”

    孟白璧痛苦得摇头，他猛地将常娥紧紧抱在怀中，越收越紧，宛若要讲常娥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海水碧绿幽深，充斥在他二人之间，宛若在哼唱一道凄清的曲子。

    孟白璧覆上她的唇，与她悲伤又快乐得缠绵。

    常娥闭上眼去，一边挥手在二人身侧造了一道结界，于是，以水为床，以水为被，他落尽了衣衫，她褪尽了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