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那时由于余毒影响,大夫诊断我没法活过两年,我爹正是因此……才下了杀无赦的命令……我……”话音未落,李承乾已经脱了力地往下落去,刚一下落,手臂被人抓住了,抬手一看,是祝夷之。√他的掌心传来隐隐的热流,是内力灌注的结果。
“你……你恢复功力了?”
祝夷之不说话,只将脸扭过一边。
李承乾了然,“原来,你是想要答案。”
“我不这么做,你会告诉我吗?”
结果显而易见。
李承乾深呼吸几下,感觉体力恢复了些,便将扶摇剑用内力刺入石壁,而后踩着它借力与祝夷之一道飞了上去。
两人在上方站定的时候,扶摇剑也正被踩落坠入深渊。
祝夷之望着最后的剑影,勾勾唇道:“不要了吗?‘剑在人在’的教诲,李盟主忘了?”
“亏吃过一次就够了,我若是信这些,今天便不会在这里。”
四目相对,祝夷之移开眼,李承乾一把抓住了他。
“我给了你答案,你的答案呢?”
“什么答案?”
“你知道的,”李承乾深深地望着他,“你知道。”
祝夷之偏过头,不敢看他的眼,良久他闷声道:“你不也知道吗?”
“快走吧。”说着祝夷之便逃也似的转身,后背却突然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夷之,夷之。”那人在耳边低声地唤,两手紧紧拥着他,不让他逃。
祝夷之心念一动。
“雪夜那晚,我在你床边说的,是真的。只要是你,我定护你周全。”
祝夷之呼吸一紧,就要挣开,身后的人却收紧了怀抱。
“你所有的计划,我都配合着。盟主府,风雪途,圣归山,你还要我陪你走多久,你才肯对我说一句真话。”
试图挣开的动作停止了,祝夷之垂着眼,低声道:“公子对你何止说过一句……你要他说多少声‘喜欢’,你才肯相信。”
所有他想说而不敢说的,想做而不敢做的,公子都说过了,做过了。
他见过最美的花,最绿的叶子,最迷人的春光,都想要给你;他听过最好的话,最甜的点心,最惊艳的一切,都想要赠你。
公子是勇敢的他,他是懦弱的公子。
身后的人叹息一声,而后道:“不是不肯,是不敢。”
“你也会‘不敢’?”
“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不敢’一些,比如这番话,你若不是背对我,我不敢说。”喃喃的声音到这,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他道:“不敢说,我敢做。从我认出你,我就没打算让你离开!”
祝夷之手指一颤,他忍住眼眶的异样感,道:“敢做,你敢当吗?哪怕我们真能逃出去,真能阻止高渐飞,你可敢堂堂正正地牵着我,牵着魔教余孽,牵着一位男子,暴露在天下人面前……嗯?李盟主,你敢吗?”
话音刚落,身体被人猛地转过来,祝夷之惊愕之余,对上了一双灼热的眼。
“我敢,”李承乾望着他,眼里黑焰灼灼,“我敢。”
没等祝夷之开口,一个吻已经印了下来,堵住了即将出口的质疑,也堵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我敢的,真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
“嘎——”一声粗砺的叫声打断了他们,两人赶紧分开,只见周围已经分布数只古唵雄鸟,它们围着两人来回飞动,却始终没有进攻,仿佛在忌惮些什么似的。
“怎么回事?”祝夷之发现古唵鸟的异样,出声问道。
“不知,”李承乾惯性地往他身前迈了一步,“它们迟迟没有进攻,我们借此机会,赶快跑!”
一声令下,两人已经运起轻功,在这不大的洞穴内飞奔起来。
要说这古唵鸟确实有些异样,两人都跑出好长一段路,有一只小心翼翼地领头飞了几步,身后的一群这才犹疑着跟上。
他们原以为前面还会有很长一段路,哪知他们估错了,等他们面前出现一面突兀的石壁挡住去路的时候,两人停下,面面相觑。
“难道……我选错了路?”祝夷之大惊道。
李承乾沉吟一会儿,双手上前在石壁上摸索,看起来是在找寻机关按钮之类的,不过从他最后的神色来看,显然失败了。
祝夷之回身望向来处,“难道……我们要走回去,重选另一条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