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夜琰在天魔宫内,耐心地等待着。
等待着天界立储大典的告罄,等待着如若离口中所言的一家团圆,等待着我能消食下这个庞大的秘密。
光是想想,夜琰心中都遍布了美意。
终于啊,终于,这一日他总算是盼到了。
可他哪知,此时的天界早已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他所心爱所要保护的两个人都在受着命运的不公,受着天家的折磨......
凌霄殿上。
众辈皆看我独笑。
从我口中飘扬的那一声声看似的开怀深深地刺痛在夜星辰和南楚的心间。
而那些趋炎附势的仙、神,似有惭愧和深思之意的微低着头,无力的唉声叹气道。像是送我最后一程般沉默。
“大胆孽子,竟可如此狂妄!”
天后厉声呵斥着我。
“如今,事已至此。”
“我触犯天界律规,朴簌一人承担就好。唯一的请求就是放过我的母妃。”
我拖着身子,面容不惊的走至高堂下,望着高坐的天帝和天后,说出自己最后的请求。
“不要!簌儿!!簌儿——”
若离哭着抽噎,心里已如刀割,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千索藤的束缚。
那一刻,若离心里原本设想今日之后的一家团圆也成了一抹灰烬,她伤心欲绝的不仅仅是那棒打鸳鸯的天帝还有那破镜重圆弥补回来的遗憾如今却又要弄破心里底一扇。
“呵!”
天后计谋得逞了一般,冷声一言。
天帝想要阻止,却终碍于面子与三界的威望难以启齿。
这一刻,天帝无疑成了最懦弱的人。
“杀人了!妖婆杀人了!!”
“不得了了!滥杀无辜了!”
此刻,一个刺耳的声音传了出来。
原来是夜星辰肩上的醉鹦。
醉鹦生有灵性,又受白泽上神的开化,自是明非善恶,当然,言语上也过激了些。想必是来之前偷喝了不少美酒,以至于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这样说天后吧!
天后大怒,朝醉鹦怒施飞针术,只见醉鹦一下子被这飞针打中,晕了过去。
想必天后也是顾及此物的来处,不敢妄自杀生。
“母神!!”
夜星辰将晕倒的醉鹦放进自己的衣袖,再三的恳请着天后。
天后毫不领情。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念及你我曾有过的情份,母女一场。便依你所言,放过她便是!”
天后气宇缓和了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若离,说道。
虽说非亲母,但天后也是摸透了我的性子,便假惺惺的做着表面上的功夫,收敛起刚刚的面目狰狞的模样,显得自己慈母一些。
只见天后飞身而下,望了望高堂上的天帝。
天帝也飞身而下。
天帝无奈,和天后一同施力,只见天后双手间莲力浮现,天帝手上金龙神力而起,二人随即双手画圆,收指于胸腔,并指向前一发。
只见,凌霄殿的另一边开启了玄火焰焰的重日之境。像似一个吸食灵魄的空洞,让人心生畏惧。
此为天界最狠毒的刑罚——审判之刑。
古往今来,所入重日之境者,心神皆受玄火侵蚀,焚烧折磨,不论神籍高贵皆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久久的封印在这重日境内。那境内早已困住了许许多多的恶灵又或是一些冤魂。
我面朝着重日之境,一步一步的走着,靠的近些了,那喷溅出来的星星玄火落在我的衣边,留下了黑黑的印记,像一旁冷漠的施暴者的心。
“朴簌!不要!”
这时,我冰冷的手臂被一只掌心滚烫的手拉住,熟悉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夜星辰。
“簌妹!”
南楚也上前抓住了和夜星辰抓住的同一只手臂,紧紧的,同夜星辰一样,不愿撒手。
我转过头,那一瞬间,原本勇敢的决心瞬间崩塌的零零碎碎的。
“哥,放开我吧!”
我忍着泪水,使劲的推开紧抓着我臂膀的手。
“你们两个在做何!”
“成何体统!”
天后见了,自是心生怨气。
毕竟自己的两个爱子,皆为了她口中所谓的孽子拼命的违抗着母神的意旨。
“母神!夜星辰求您!放过朴簌吧!”
夜星辰跪在我的面前,面朝着天后,嘴唇抖动着。
南楚紧紧的拉着我,护着我。
“母神!那差点让朴簌丧了命的人为何不追究?我天家岂能因一不怀好意之人毁了和睦之德的门面!”
南楚言辞里似暗藏着对天后的责怪和不满暴政的意思。
“你们!”
“天界律规乃是先帝先祖辈们历代流传而下,岂能因一小小朴簌而就此破戒!这朴簌、若离母女二人欺瞒天君在上,妄享了这天家的荣华富贵好几千年,如何说!”
“现如今,我两个爱儿都被这妖女蛊惑!叫我身为天后,如何坐视不理!”
天后又气愤了起来!眼里满是对自己爱子的失望。
“是啊是啊!天后之前待朴簌公主可是视如己出啊!天规不可破啊!”
“唉,只能怪朴簌命不好啊!”
“天后也尽力了,律大过于情啊。”
“此前天后如此真心待朴簌,也算是馈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