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徐之凡下意识地将李薇昕护在怀里，降低两人重心，紧紧地贴在地面上。

    李薇昕静默地望着士兵们一个个发出凄惨的嚎叫倒在面前，射穿的肉体鲜血溢出，染红了城墙，她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崤药山横尸遍野的山谷……

    恍惚间，视线忽远忽近，焦距涣散，她似乎看到了一台亮着光的电脑……

    “对不起！”

    耳边的一声道歉把她拉回了城楼上。

    徐之凡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一闭眼，两行泪。

    “我不该怀疑你的！”

    “你怀疑我？”李薇昕只觉得被全身被用力勒得喘不过气，轻轻挣扎了下，正好看进了徐之凡睁开的，被泪水浸湿的杏仁眼里。

    “我怀疑你跟我母亲的死有关……那个玉盘……”

    李薇昕噗嗤一笑：“笨蛋，不用道歉，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怀疑我啊！”

    “你是在崤药山上出现的？”

    “呃。”

    事到如今，李薇昕只能坦白了。

    又一大波士兵冲上了城楼，开始向楼下发起反击。徐媚娘身旁的亲兵见状，迅速举起盾牌，把徐媚娘牢牢护在里面。

    透过盾牌间隙，徐媚娘瞄了眼城楼上愈来愈多的弓箭手，她眉头紧蹙，厉声下令道：

    “不用管我！迅速把城楼拿下！莫要伤了她！”

    话音一落，身后的人马倾巢而出。在震耳欲聋的冲锋声中，徐媚娘想起了那日在沪州的风雪里，她在那人蹦跳的脉搏里隐藏的秘密。

    难怪那人的怀抱是那样的柔软，也难怪，那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徐媚娘望向城楼，不合时宜地扬起嘴角，勾起了一抹释然。

    徐淳厚立在放哨楼中，表情严峻，一边命令清理伤员，一边催促着城内的后备军上来抵御。城墙上伤亡士兵越来越多，空间本就不足，而后续支援人员一时无从站好防守位置，显然已经挡不住对方的进攻之势。

    就在这时，举着盾牌冲到城墙脚跟的进攻大队训练有素地拿出了攀墙锁链，将前端的铁钩嗖嗖地甩上了城墙，固定好之后，各个身轻如燕地向上爬去。

    “将军！他们就要上来了！我们快顶不住……”

    放哨楼上的士兵刚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就被一剑封喉再也没了下文。

    徐淳厚能在万箭之中毫发无伤，显然是徐媚娘无意杀他。从攻城开始，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那抹红袍上，徐媚娘的从善如流，运筹帷幄，自信骄傲，他统统看在眼里，即便这是她第一次上战场，却丝毫不输于他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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