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到家门,谭芸不由一怔,先前那三人立在门前,相互交谈,见了谭芸,又由那书生上前道:“大姐,叨扰了。我等一早前来寻友,却扑了个空,因走得焦躁,特来讨碗茶吃。还望大姐行个方便。”说罢,掏出几块碎银子,递将过去。谭芸嗤道:“客官言重了,一碗茶水,何须如此,你等随我来就是。”领着三人进了院子,安置座位,道:“几位稍等,待奴家烧了热水,给诸位沏茶。”那人笑道:“好说好说。”便与二人坐了下来,一面闲谈,一面四下打量。
过了片刻,谭芸沏上茶来,道:“乡下人家,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是这茶却是今春的早茶,这些猕猴桃、琥珀枣、野核桃都是本乡的土产,客人客人且尝尝。”那书生笑道:“好说好说。哥几个坐坐就走,不敢叨扰。”话音甫落,只见那黑脸汉子脸色一凛,说道:“二位。”却被黄脸人攥住手腕,点头轻言:“我们都已知晓,来人已到近前。”黑脸沉声道:“待我去打头阵,看看来者何方神圣。”身形晃动,已到门前。刚刚跨出院门,忽见一道寒光闪过,直扑过来,黑脸早有准备,身形晃动,闪到一畔,定神看去,只见一名彪形大汉,巨狮鼻口,满脸刀疤,恶狠狠地等着双眼,手中一柄钢刀闪着寒光。那壮汉反应也是迅捷,一击不中,飞身向后跃起,钢刀横于身前,护住自身要害。另外二人业已越出院落,直面壮汉。
那黑脸忽然嘿嘿一笑:“毛海峰,你好大胆子,竟敢前来送死。”那壮汉怒道:“老子福大命大,就凭你们能杀得了大爷?”黑脸冷笑道:“毛海峰,岑港没杀得了你,台州又让你跑了,没想到你竟巴巴地赶来送死。也好,就到地下陪你干爹吧。”原来这壮汉便是汪直的义子,那汪直被捕后,毛海峰销声匿迹,人道其死于乱军之中,不想此刻竟在黄山脚下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