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圣旨临门,陆氿竟得了皇帝的赏赐做官,陆家里外上下个个儿都欢喜的不行。
“氿儿,你便同大家说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吧。”
陆御史见陆棠几个实在已经按捺不住好奇之色,不由捋了捋胡子,对冲陆氿点头道。
“此事说来话长。”
陆氿深吸一口气,环顾席上众人轻声道。
…………
昨日陆氿骤然得知周校理便是暗害自己的幕后黑手,一时激愤过后,心中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或许是他知晓父亲和二哥已经为自己做的太多而感到愧疚,或许是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又或许是一直隐藏在自己心底那点如火星般的愤怒终于有了燃烧的迹象。
一夜枯坐。
而那点子火星,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蔓延了开来。
金銮殿上。
皇帝颇有些欣赏的看着陆氿条理清晰、环环相扣,一步一步将那周校理彻底逼入了死局。
“周校理此人行同狗彘,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简直罄竹难书。此次吾家六弟在误打误撞间得到的那杀人手册,必定是上天授意。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望皇上明察!”
陆氿的言辞举措或许落在某些大臣眼里颇有些咄咄逼人之意,但在皇帝眼中,这满殿的大臣却偏偏只缺了这么一个如陆氿这般姿态凌厉的臣子。
“来人啊,给朕摘了周均这老狗的顶戴花翎。”
皇帝看着跪在殿上狼狈不堪的周校理,眼神逐渐冰冷刺骨。
“一并剥了他的官袍、拔了他的官靴,打入天牢令大理寺严刑拷问!”
“冤枉啊皇上!”
此刻的周校理头发散乱、状若疯魔,口中除了喊冤,别的已经什么都不会说了。
几个手脚麻利的太监便行到前去,摘官帽的摘官帽、剥官服的剥官服、拔官靴的拔官靴,那周校理并不肯就范,奋力挣扎了起来。太监们便干脆把他按在了地上,用蛮力将他身上衣物扯了个干净。
“皇上,皇上!”
周校理被太监们硬生生缚着四肢拖到了殿外,只听着他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其余官员见往日里颇为体面的周校理如同死狗般被太监们连脱带拽的拉出了大殿,皆噤若寒蝉。
“皇上圣明。”
陆氿仿若并不在意那周校理的狼狈模样,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只冲着皇帝深深作了一揖。
“朕听闻,你曾在会试中夺得了亚魁?”
就在众大臣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不清神色的皇帝突然开口道。
“回皇上,草民确得了亚魁。”
陆氿心中一动,低头称是。
“陆御史,朕都要羡慕你了,生了几个好儿子啊。”
皇帝貌似赞许的点了点头,却不再对陆氿继续追问下去,只转头对陆御史说笑道。
“圣上谬赞了。”陆御史忙道不敢。
周校理一事已尘埃落定,皇帝似是也累了,便不再多言,只微微挥了挥手。他旁边的大太监顿时心领神会,拉长了声音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经此一事哪里敢再多言,便纷纷手持笏板躬身而退。
而陆氿原本隐隐有些期待,谁知皇帝只问了一句便没了下文,不由心中暗暗自嘲一笑——断掌之人如何能做官?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他留恋般的看了一眼身前的金銮殿最后一眼,跟随陆御史、陆衡、陆枂三人一同迈出了大殿,向宫门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