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常手中持了一把树枝做成的简易弓箭,他目光冷静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五个沿河搜索的蛮人士兵,缓缓搭上了一根同样也是用树枝削成的木箭。
而另一旁,与宁常一同逃出来的三个泥人官员,也咬着牙拿着四人唯一的一把匕首和几块河边捡来的石头,悄悄向前方摸去。
“嗖”的一声,一根木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划破空气,直直的冲向走在队伍最后的那个蛮人士兵,那年岁不大的蛮人士兵听到耳后有风声传来,诧异的回头一看,眼中的最后影像便是那一根直冲自己面门而来的木箭。
“砰”的一声,那箭入面门的蛮人士兵只来得及闷哼一声,随后便直挺挺倒下,身体狠狠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这一声闷响如同信号一般,剩余的几个蛮人士兵被惊动了,惊慌失措的抽出腰上雪亮的弯刀。而另一边早早就隐藏在他们身侧的大燕官员,也在同一时刻或拿着手中匕首或举着石头咬牙冲了上来。
成败在此一举。
…………
等那前去寻人帮忙的蛮人队长带着一大批蛮人士兵回到当时离开的慕勒河岸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当时留下的那五个蛮人士兵,此时已惨死在河岸。汩汩鲜血染红了这一片青葱的草地,除了两个被箭射死的蛮人士兵身上几无伤口,剩下的三个人几乎被砸成了肉泥。
那满头辫子的蛮人队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将一个额头被石头砸出大洞的士兵眼睛缓缓合上。他站起身来,看着慕勒河水流去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孩子们的血还是温热的,那些狡猾的燕人跑不了多远!”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追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宁常等人的踪迹,而若是再往北走,便到了大燕的地界。
那蛮人队长仇恨的望着远处隐隐伫立的莫北城,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树,不甘不愿的带着其余蛮人士兵缓缓退回了慕勒山中。
莫北城门下。
几个破衣烂衫、浑身糊满了泥巴和血渍的叫花子艰难的行走着,他们所行之处,周围百姓纷纷避之不及。
几人终于走到了城门下,守门的兵将见他们如此形容,不由眉头一皱,“铛”的一声拔出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大声喝问道:“你们是何人?可持有路引?”
这几个人行迹诡秘,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只怕是身负着人命。因而守城将士丝毫不敢怠慢,其余的守卫们见状,也纷纷拔刀围了过来。
然而那为首的叫花子见到莫北城的守门将士纷纷围来,却如负重释似的松了一口气,他沾满泥巴的脸上艰难扯出一丝微笑,声音异常嘶哑难听:“我是,议和主使,宁常。”
那叫花子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手来,手中似是握着一物。然而还未等守城将士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他便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而他手中那似令牌一般的东西也随之欢快的蹦了出来,骨碌碌一路滚到了守城将士的脚边,而后便静悄悄的躺在了地上,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议和使令。
…………
“宁大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略带焦急的轻唤着。
宁常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手指微微动了一动,指尖触感柔软而温暖,像是盖着一床柔软的被子躺在舒适的床上一般。
等等,床上?
宁常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