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王梅回想着爹的话,却暗自摇了摇头。
她明白爹的意思,给文斌十万八万求个心安就算了,给一半股份万万不能答应。可她为了让爹早些出来,已经答应文斌,按照老宋活着的待遇给他,每年给工资提成,比十万八万多很多,甚至她还要做出更让他想象不到的事情。
她如今的景况,不能完全按照王顺生的意思去办。等爹蹲够一年出来,她的困境也都解决了,到那时,爹再有什么意见,也不可能再扭转即成的事实。
“文斌哥,你快下班了吧?俺请你吃晚饭,就去上次咱们去过的烩面馆,行不?”一来一去的探望爹,已经快到了晚饭时间,王梅找了个电话给文斌打了过去。
“行行行,你在那先等我,我马上就过去。”文斌不知道王梅要跟他说什么重要的大好事,内心像小猫抓似的痒痒大半天了,听到王梅那充满嗲意的声音,还温情款款的询问他的意见,跟平时里的印象完全不同,他哪里还会说出个不字,连声点头答应着,只可惜王梅看不到他喜上眉梢的雀跃模样。
“梅梅,让你久等了。”这次,文斌在宽敞豁亮人来人往的烩面馆里,一眼就看到了王梅,不等她出声就奔到了她身边坐下。
“没到多久,你不用着急嘛,看你这一头一脸的汗。”王梅更加体贴了,从手边的纸巾包里抽出一张递给他。
“谢谢。见到王叔了吧?他老人家现在还好?”文斌哪见过王梅这么温柔过,献着殷勤的问候着她爹。
“你还说嘞,俺爹只要交了罚款和补偿,就可以出来了,你还糊弄俺说什么三十万,什么搞对抗不配合,才把他要关上一年。”王梅拿捏着分寸,如嗔似怨的对文斌撅着嘴巴。
“我是不该骗你,可毕竟我爹搭上了一条命,才赔那么点钱,换谁也不会乐意嘛。现在你知道了,不是我使了什么坏,是你爹连二十万也不肯掏,情愿在里面受罪,可怪不到我头上。”文斌以为王梅说起王顺生的事情,会很生他的气,但看她瞟了自己几个白眼后,倒有几分卖娇撒赖的光景,只好尴尬的笑笑,替自己合情合理的分辨着。
“还不是你要俺家铺子一半的股份,才让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干脆一分钱也不掏了。想起他在里面受苦,俺就觉得心堵得慌。”王梅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眼泪说来就来的流了下来。
“哎,你别哭嘛。你爹又不是什么刑事犯,在里面都是干些轻活儿,吃住都有保障,不会太遭罪的。”文斌慌得手脚不知怎么安放了,想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大庭广众之下又没有那个胆气,只好说些实情话让她宽心。
文斌越看王梅越打从心眼里喜欢,他的心如半空的气球,王梅的一嗔一笑,都能让他飘忽不定的寻不到个落脚处。
“那你不会找人专门对付俺爹吧?”王梅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你就别再挑我的理了,我以前是乱吹牛呢,那部门又不是我家开的,该怎么对待你爹,自然有法律法规。要是我能说了算,就是马上把他放出来也是应该的。”文斌以为王梅抓着他吹牛的痛脚在讽刺他,赌咒发誓的辩解着。
“那就好。算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事儿,咱点菜吧。”王梅自有问他的道理,略微想了想之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才收了拿腔拿势的形容,面无表情的端着菜牌看。
“你想吃啥只管点,今天我请你吃饭。”文斌以前是不喜欢王梅,连一碗烩面也要用优惠卷。可现时不同往日了,他也知道该对她表现的大方些,才能博取她的好感,毫不吝啬的让王梅点菜。
“就吃烩面吧,咱俩也吃不下那么多菜。就是一碗烩面,俺还得剩不少嘞。”王梅非常体贴的没要别的,说着话又瞟了他一眼,简直要把他的魂勾走了。
“梅梅,你要跟我说什么大好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文斌见她没再刁难自己,顺杆爬的涎着脸问道。
“俺不想跟你说,怕你吃不下饭。”王梅欲擒故纵的咯咯笑道。
“你就告诉我吧,好事我还能吃不下饭?说不定我能吃两碗呢。”文斌带着央求的口气说道,加上标志性的兰花指冲她点了点。
“好好好,俺跟你说吧。”王梅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好告饶似的说道:“你还喜欢俺不?说实话。”
“喜欢当然还是喜欢的,怎么?”文斌乍听之下,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反而矜持的摆正了身体,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俺想过了,现在俺家没有个男人,确实是不行。俺哥病着,俺爹明年出来了,还不知道是个啥情况,俺娘啥事都不管,整天就是俺一个人忙活,实在是受不住。”王梅说到这里,适时的打住了话头,脸色绯红的朝他瞄瞄。
“那你的意思是?”文斌眼睛不停的眨着,依稀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不敢肯定的试探着问道。
他不想跟她结婚的时候,爹和王叔逼着他去跟她相亲,好不容易他觉得能接受了,谁知却被她狠狠的羞辱了一顿。他被她的泼辣和聪敏所吸引,前几天还说要娶她,却又被她狠狠骂了一顿。
也许男人都是贱皮子吧,她越骂,越不给他好脸儿,他反而觉得心里放不下她了。
难道她真的是那个意思?美梦到来的时候,文斌不太敢相信她说的话,生怕自己再被耍一次。
“你要是还喜欢俺,俺想跟你成亲。要是不行就算了。”王梅见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掩住自己好笑又愤恨的心思,脸上做出干脆果决的神情。
“真的?你不是哄我吧?我当然愿意了!”文斌犹自有些怀疑的应承了下来。
“俺还能拿这事儿开玩笑?你要是真愿意,咱今天就把亲事定下来。”王梅拍了下桌子,把文斌吓了一跳。
“成亲确实是好事,可你为啥忽然间想通了呢?”文斌见她有些迫不及待的,禁不住的狐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