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树发火的时候,的确忘了考虑这一步。√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后退的余地。
谁让安然什么都有,还要什么都抢?
“那也是因为小强弃暗投明!”她说完瞄了一眼身侧的张小强,登时,被他阴鹜的脸色吓到,想说出口更难听的话也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车座后面的谁,看到车门处一直站着的人,才恍然脱口:“林导……”
所有人都朝车门处看去,唯独安然坐怀不乱的说着。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就此罢休,你说清楚,我是怎么勾引的小强?从来到F国,我和他说的话都没超过三句。至于,薄总,我只能说是巧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安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海树,嘴角轻笑,又说:“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吗?”
“菜市场上随处可见的,刻薄无知的,泼妇。”
安然彻底击中了夏海树心底最不愿面对的一念。
这些年,夏海树从家里搬出来,就是为了不在那种环境下生活。但人的本性是潜移默化的,如同不可逆转的基因。读过太多关于优雅大气的书籍,看过太多受欢迎的女人,并默默效仿。
然而,她还是没能战胜,那份劣根。
安然说完,夏海树就已经愣了。
泼妇这个词语,曾经,有很多很多人这么骂过她的妈妈。就算到了离家远的学校,也还是有认识她的人,叫她泼妇的女儿。
时隔多年,一语成谶。
林云一直站在车前门的台阶下,此刻她几步走了上来,以一种极为赞赏的目光看着安然。
不急不缓的成熟女声,重锤定音。
“你叫夏海树?这名字很美,让人想到夏日海边的高树,洁身自好。但很可惜,名不副实。你的演技倒是不错,反应挺快的,帮安然推车?还是要让她出丑?那么短的时间,你能用脚尖绊倒咖啡车,其过程连贯到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还真是个‘人才’。”
林云越走越近,短发潇洒,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想年过四十的女人。英姿飒爽,带着些花木兰的傲气。
“可惜,这个世界需要的不光是‘人才’,还要脑子。”
关于林云的‘人才’和脑子论,着实让人摸不清意思了。大抵前者是讽刺,后者才是赞赏。不愧是国际级名导,说话都这么有内涵。
“至于薄暮沉,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过。他是我干儿子,会出现在我身边也并不难理解。安然是我让他送到医院去的。你们还有什么疑问?现在不如一次说完。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剧组闹事,薄总不好得罪,我也未必能容忍她。”
整个剧组和林导最熟的也有五六年了,跟着她做过很多脍炙人口的电影。
除了谈论剧本,还真没为过这种杂事说过这么多话,气儿都不带喘的。
林云说完,就坐回到陈含笑给她占好的位置上,喝了口水,闭目静休。
张小强拉着夏海树往最后面一排的座位大步流星走去,夏海树只能在后面跟着,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
林云上车之前,车下俞静和海瑟薇一直在她后面等着上车。
俞静甜甜笑着,以一口流利的美语对海瑟薇说:“你看咱林导,这么宠安然,还有咱们薄总,也真是宠她。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让人看上我呢?”
海瑟薇不屑的瞥了一眼,心里想。
别说你,我这个上过薄总床的国际巨星,还不是没这运气。
助手朱莉扶着海瑟薇上了车,在众男的瞩目下,坐到左侧的第一排位置上。只是巧笑倩兮的看了一眼右侧,有林导在,她还不敢对安然怎么样。
不过就算林导不在,她还没那么小的肚量,做那种没脑子的事。
不过说起来,咖啡事件,她应该算提供者了。
海瑟薇懒得管这些,这几天晚上也没睡好,这会儿扣上眼罩和耳塞睡了过去。
俞静迟迟上了车,看了眼后排的夏海树还低着头没往这边看。装作很难受的样子到安然身边说:“安然,你有止痛药吗?”
安然迅速从包里掏出止痛药,关心的问:“有,给你。你怎么了这是?”
俞静压低了声音说:“经痛啊。”
安然立刻明白,很能感同身受,这止痛药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不过离姨妈来还有好几天,干脆连盒子都给了她。
俞静谢完就往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陈含笑起来清点了人数,不差人了才让司机开车。
坐下来她问安然:“我看你那俩同事都不怀好心,你自己也注意点儿啊!别动不动就相信人,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好人。”
安然点点头,无奈的说:“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