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那双眼睛,看来你这毒舌的毛病和你妈也是一样的。真让人怀念。”薄晖嘴角勾笑,将偏到窗外的头转了回来,斜斜看了一眼薄暮沉。
“你没资格提她,你费尽心思做空宙斯,究竟想要什么。”
薄暮沉不想再和他打太极。这段时间,宙斯的情势陡然严峻。上市被捧得太高太陡,等热潮过去,下跌的十个百分点对于宙斯和小股民而言都是一场危机。
如果他是一个奸商,这点钱对宙斯而言实在不算什么。但他深知长久的经营之道,每一个股民不管投的钱多钱少,都是对宙斯的一份信任。他背负的不仅仅是一个商业帝国,更是Z国的经济走势,更是已成黄土的白氏财团的希冀。
他不会将任何一件事当成是小事。
况且,薄晖的出现从来都是带着目的的。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用一个情妇来做幌子,这就是在提醒自己。
幕后操纵定时炸弹的人,就是他。
薄暮沉背身面对薄晖,浑然不觉在身后的转角,本来要在这家会馆买一瓶薰衣草的精油带回去给妈妈的安然,发现自己没带钱包就跑出来了,看到俞静正要走过来。
“虎父无犬子,你比我会做生意多了。利用一个单纯的小女人,就将我辛苦经营的战果削去了大半的损失。你的薄夫人,如果知道你的温情都是假象,不知道会不会伤心。儿子,奉劝你一句。只有感情果断的男人,事业才不会被拖了后腿。为了你,耗尽了白家人祖辈的心血,可不要这么轻易。就被我,玩死了。”
薄晖淡淡说着看着后面站着的俞静身边,那个可爱的小媳妇儿突然的失魂样子,将满满的笑意都藏在了酒杯下,递给薄暮沉一支盛了不多点红酒的酒杯。
安然只是看到俞静,她的表情好像很害怕,很狼狈。没想过这会有其他人,走过来听到的却是薄暮沉父亲的声音。
听到被自己逃避的事实。
看到他端正宽阔的背影。
“用一个女人赢了半场战役是很划算。”薄暮沉接过酒杯,捏着高脚缓缓地摇动,继续说:“我用一个女人,填补了你做空导致的亏空。而你,为了做空宙斯,恐怕已经用光了你那点有限的资源。犬父怎可生得出虎子,看来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薄晖。我来这不是为了看你跟我秀恩爱的,是要告诉你,从你净身下岗开始,你的世界,就算终结了。”
薄暮沉站起身,挺拔的英姿满是上位者的强大。看了看手腕的时间,想自己出来也有一个多小时了,房间里的安然现在会在做什么呢。只是这么短暂的分离,自己竟然已经产生如此强烈的思念。
薄晖被薄暮沉激怒的脸,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次的失败,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没想到薄暮沉真的会用一个小丫头挑起舆论,拉回战线。
“你这么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你妈妈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失望,毕竟她就是被我折磨死的!哈哈哈哈哈!”
安静优雅的会所贵宾区,因为薄晖的吼声和笑声,荡了些回音。
薄暮沉已经走出了薄晖面前的座位,看到薄晖有了一丝穷途末路的暴怒。
不屑的丢下一句:“利用一次,她的确会失望。但我要利用的是一辈子。还有,我妈从来就没爱过你,只是你自以为是对她折磨。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做空的场子补回去,我就不冻结你的资金流。”
说完,薄暮沉离开了会所。在路过门口的时候,嘱咐这里的店员装一份礼盒送到酒店。然后快步上车,往回开去。
此时的安然,早已离开了会所,走在夜幕路灯下的街道。
微风阵阵,她冷的是心。
从薄暮沉父亲的口里,她听到了理所应当的真相。这段时间,他对自己所有的好,什么求婚,什么一生,都是预谋已久的利用。
从薄暮沉的口里,她听到的,是退无可退的事实。
对啊。她早就应该想到。
从一开始,在A国要送走妈妈,他尾随而来,为了送一程不惜赶路生病。到后来的种种……暴雨来护,也是因为如果没有自己,就没有媒体曝光了吧。
也是,他那样的人。这一辈子她都没想过会与之交集。
明明就是两条平行线……
先让自己感激涕零,这样面对媒体,自己才会心软的默认。
这才是薄暮沉啊。一寸寸拿捏自己的软肋,一路这样像耍猴儿一样的玩她。
不知不觉的,安然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脸上的眼泪都被吹干了。
想起自己每一次对他的心动,想起他在雨夜对自己的告白,想起那些脸红心跳。
一次次想起来,眼泪都会止不住的落了又落。
心这么痛。
所以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混蛋吧。
真是,糟糕到底了……
哭着哭着,安然又笑了几声。笑的让人心痛,又让人心碎。
“真是命煞孤星一世衰哈!刚被前任甩了,又被总裁耍了。哈哈哈!安然你真的是求福得衰,求安得危的体质吧!哈哈……嘤嘤……哈……”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会儿一点的落下,失意之下,她居然忘了来时的路。
月黑风高,安然走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白天的教堂建筑都闭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