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齐。”
安然点点头,心想他效率也太快了,打电话到现在还不到十分钟呢。
人影很快就走进了,果然是薛齐。
“薄少,有没有受伤?”
随着薛齐问,薄暮沉低头看了眼两只胳膊肘。
刚才被安全气囊弹出去的时候,两臂先落地,虽然很完美的在地上打了个圈,但也免不了胳膊受伤。
安然这时候才注意到薄暮沉受伤了,一边是惊吓,完了又是他的挑逗,她真的要以为这个男人无所不能了。
明明受了伤,在她面前却一点也不表现。
这一刻,她觉得她对他唯一有了深刻的一个了解。
要真正的关怀这个看起来很强大的男人,就要自己去努力发现。否则,可能哪一天他都快死了,自己都没有觉察。
然而,安然真的能关怀备至吗?薄暮沉若有意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不管多努力,也不会知道他最后真正的用心。
薛齐随身带着药箱,身后还跟了一排F国的人。其中有两个手里拿着药箱,现场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薄少,这辆车是您早先就在F国置下的资产,今天以前,都是在4S店存放保养的。来的路上我查了4S店的情况,他们好像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您觉得?”
医生给他消毒伤口的时候,薄暮沉眉头轻皱。
安然心头一颤,接过医生手里的消毒水和绷带,自己去给他包扎。
似笑非笑的看了安然一眼,缓缓对薛齐说:“能玩到我头上的……呵,他们的目的是冲着我来的话,就有趣多了不是吗?”
薄少这种语气,说的当场几个人都是一身汗毛倒立。看来,这个始作俑者,要遭殃了。
“什么人接触过这辆车,炸弹的型号,从哪里流出的,去查,明天我就要看到结果。”
薛齐点头应了,带着薄暮沉和安然往他们开来的车的方向走。
看着依旧燃着漫天大火的公路上,价值千万的豪车就这样废了。
不过好在人没事。
真是惊险啊,薛齐这才把脸上的冷汗用袖口擦了。今天安然打电话的时候,薛齐能感觉到自己心脏都恨不得停跳,按照安然说的,这样紧急的时候,居然把手机都给了安然,薄少那时候真是做好了打算?
薄少的身价,所负担的宙斯集团,一万个安然也是不及的。
薛齐开始不明白了,难道就这么值得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女人的安全?
回去的车上,薄暮沉坐在后座,可能是真的累了,靠在后面闭着眼睛很快就呼吸均匀而沉稳。安然坐在他旁边,手被他拉在手里,两只大掌包裹着她一只小手。
路灯一个一个的过去,安然静静看着他闭目浅眠的样子,浓黑的睫毛总是在每次路灯闪过的时候微动。
安然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薄暮沉却好像受了惊,忽然坐了起来,一把捏住安然的手,而且非常精准的擒住了安然的虎口。
安然感觉到一点疼痛从手部传到神经中枢,真的疼啊!
“我只是……”
不等安然解释清楚,薄暮沉已经放开了她的手,修长的两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将她拢到自己怀里。
“抱歉……我太敏感了。”
安然在他的怀里摇摇头,鼻尖一酸,有什么感情要从眼睛里流出似的。她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背面的灯影忽闪而过,他的手,一边紧紧的抱着自己,一边捏着自己的眉心。浓密的睫毛上下微微交错,时而紧闭一下的眼皮带动鼻翼两旁的皮肤抖动一下。薄唇微抿。
紧张和疲惫的状态并没有因为逃离了危机而消除。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爱慕,好肤浅,对他,她真的是一无所知。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虽然和他常常是朝夕相处,却从来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睡着的样子。好像都是自己先睡的。
原来,他睡觉是这么容易惊醒。
他抓住自己那一瞬眼里暴露出的杀意,就足以把她给灭口了。
安然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从遇到他开始,命定的平凡就不知不觉被他扭转。
在波曼开会的时候,她第一次看到那么盛大的记者媒体;之后还莫名其妙成了代言人;然后被他用家人要挟,度过了一段心颤不已的生活。
不得不说,他就是‘安然’的终结者。
薄暮沉拥着安然,又一次睡了。这一次,他睡得很稳,很沉。安然能听到一点点的呼声,虽然只有一点点,她也觉得非常可爱。
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三点。
这真的是太过刺激惊险的一天。
夜风很冷,薄暮沉紧紧抱着安然快步往楼上走,却被酒店前台值夜班的客服叫住。
“请问是安然安小姐吗?”
客服是个女人,说话声音很柔,长得也是端正漂亮。这段时间,酒店入住了薄大BOSS和他的未婚妻,为酒店增了不少人气,几乎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薄总,他身边的女人,当然就是安然了。
薄暮沉抱着她的手明显紧了许多,不得不说安然的肩膀还有些痛感。
定时炸弹虽然拆掉了,他心里的定时炸弹还在倒计时。
“嗯,请问有什么事吗?”安然微笑,用一口流利的F国语言礼貌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