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孩子的亲生母亲，我不会让她有事。俞静，你会跳舞吗？我可以教你。”

    他说的就好像是一个事实，即使扣动了扳机的手枪就抵在安然的头上，随时都有可能一枪穿过她的头颅，让她失去生命。

    可薄暮沉就是知道，这不会发生。

    他没有叫她静，而是叫她俞静。

    因为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十三年前的女孩。

    所有人都怔住了，这男人在说什么？这么紧张的时刻，几十把扣动了扳机的手枪互相指着两方的人，要不是他，现在肯定火拼了！那还顾得了这么多？

    他还在这里问人家会不会跳舞，是不是有毛病？

    程老大背后有兄弟开始蠢蠢欲动了，程老大做了个手势，让他们谁都别动！

    俞静愣了，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哑口无言，现在这个关头，这个问题肯定别有深意！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问题，是和十三年前那个真正的女孩有关的！

    清冽如幽幽山谷的声音，缓缓从这十五名保镖中间传出。

    “哥哥……我会跳兔子舞，等你眼睛好了，我跳给你看，好不好？”

    安然看着轮椅上坐着的薄暮沉。

    之所以回答，是因为三年前，薄暮沉第一次带自己去宴会的时候，问过同样的话。当时她并没有想过，薄暮沉这话的用意，更何况，是在晚宴上，跳舞的话并不出挑，她没有想过，这是一句非常关键的问题。

    如果当时她就回答了他问题真正的答案。

    他们之间，是不是不会再兜兜转转，分崩离析了。

    十三年前，这是大哥哥问她的话。

    全身还缠着绷带，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十八岁的薄暮沉，已经把这个话多又淘气的小女孩，当成自己唯一的朋友。

    他向往她身上的光明，便抱住了她。

    “你会跳舞吗？我可以教你。”

    小安然当然知道，他的病不能乱动。但第一次被哥哥抱住，她的心就像兔子一样跳的很快。

    所以她才会说：“哥哥，我会跳兔子舞，等你眼睛好了，我跳给你看！”

    其实小安然是想，等哥哥能看到东西了，能看到自己的那天，向哥哥表白的。

    后来，小安然跟着杨玫离开了薄宅，地方太远，小安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再后来，十年过去。薄暮沉横亘在自己平静的生命里，就像一根拔不掉的鱼刺，慢慢揉入心脏的肌理，最后变成身体里畸形了的一处血管。

    再后来，十三年过去。

    还是他……还是……

    安然的声音很轻，她在颤抖，她在喘气。

    薄暮沉听到想听到的答案，居然是从安然的口里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