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这一抹藏在黑色披风里的身影一闪,朝盛的喉咙就被她手心的锥子贯穿!
一片骇人的血泊,朝盛顺着俞静的手倒下。
如同一幕惊悚至极的华尔兹圆舞曲。
就算红阁的人身手都个顶个的好,也架不住,俞静和朝盛之间只有半步的距离。
在所有人目睹下,朝盛就这样,连一声呜咽都没发出声,丧命在这华贵无比的正殿之上。
“放肆!”
约翰王震怒了!
他知道这些小人物的背后,一定是另外三个王权者在操控着。
他们只是提线木偶,表演一出又一出戏码。
可是当着十大家族的面杀人,千古以来,这是第一次!
薄暮沉和安然对望了一眼,云歌在白婉的怀里,就算她想报仇,也不想看到这样的血腥事件。
时辰迅速看着今天正殿上的所有人,试图找到隐匿在人群里的蛛丝马迹。他隐约记得,在安然弹钢琴的时候,那边有个护卫站在那里的。现在,那个护卫不在了,时辰找遍了正殿上的每个人,都再也找不到那个本来站在钢琴旁边的人。
俞静坐在一滩血泊之中。
朝盛脖子处的大动脉被贯穿,除了王座上没有血迹,地板上的血,已经流了一大片。
甚至流到了薄暮沉和安然的脚下。
薄暮沉一直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带着安然,故意离朝盛和俞静比较远。
这时候没人还注视他们,他伸出一只大大的手掌,牵上安然的手,往后又退了一步,不让他们的脚碰到朝盛的血。
虽然牵手的时间不到两秒,安然却能感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
安然抬眸望向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的心里此时在想的是,俞静说自己是白月棠的女儿,这被证实了。俞静说安少华只是养父,这也被证实了。
那么,俞静说,薄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会是真的吗?
多么荒谬!多么荒诞!她的心兵荒马乱,恨不得弃甲而逃。
就在安然望向薄暮沉的时候,他也望向她。
这是一种不需要言语的力量。
充满了他对她,上天入地的宠爱无边。
好像这一刻,他们的心灵是共通的。
薄暮沉能感知她的慌张,她也能感觉到他给的那份安全。
他在对她说那句,从三年前就说到了现在的话。
乖,不怕,我在。
纵使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风云变化,人心莫测,阴谋阳谋!
纵使这至高无上的正殿下,数不清的人心险恶悄悄滋长,发挥那一点邪恶的力量。
纵使此刻人心惶惶,血腥遍地,一片混乱。
他与她,都会在一起。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俞静坐在血泊之中,发出阴冷的,瘆人的笑声。
约翰王勃然大怒,从琉璃王座直接下了台阶,从侧边离开,身边跟着重重的护卫。
没想到容家一个冠冕仪式,就能引发这么多事情。
果然啊,这是为了明年的家族排位做的热身运动吗?
正殿上,只剩下红阁的两位新老阁主。
今天,到底还是要做一个完结的,要让这些贵族定心,先让他们回去。
厉锦凡到底是年轻,没想到这一层。
安少华的右手握拳,高举头顶。
哗然一片的人群慢慢静了下来,看向安少华。
“容家家主容琛的冠冕仪式结束,今天除此之外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我不再是红阁阁主,信任的阁主叫厉锦凡。二,安然的亲生母亲是白家的白月棠。诸君请记好,今天这里只发生过这么三件事。现在仪式谢幕,诸君可以离开正殿,去自己的客房休息。”
安少华的话刚说完,那些贵族家眷,尤其是不经事的贵妇们一个个成群结伙的拽着礼裙,捂着心口,慌忙离开了正殿。真是十分狼狈的结果。
充满了残忍与血腥。
而不为所动的,永远都是十大贵族的各位家主们,是真正见过黑暗的掌权者们。
俞静还坐在血泊里,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安然,好像有很多话要从眼珠子里咒骂出来。
可她知道,她从来都是个配角,都是人家玩弄的死棋。
如果那时候,薄暮沉坠崖的时候,她就让自己离开这一切,不再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
连一张脸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