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江收到一封书信,展开一看,却是神交好友沧州柴进柴大官人来信,书信之中多言邀请宋江前去沧州府上一游之事,其中只言片语却也提到对影山及齐博二州乱军之事,大约是问宋江是否识得对影山之人,不过说的隐晦。√
宋江看完了信,也没放在心上,便放入随身携带的公文袋中。恰此时,宋江两位好友,本县的都头朱仝和雷横来请吃酒。宋江见了二位兄弟,心中高兴,便随着二人饮酒而去。
三人寻了处酒家,叫来好酒好菜,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生快活了一番。夜深了,三人都有些醉意,遂散了酒场,拜别了二位兄弟,宋江趁着醉意,便往阎婆惜处走去。来到其处,却是大门紧闭,宋江上前,敲的‘梆梆’直响。
其时,小楼之上,小张三正搂着阎婆惜做那苟且好事,猛一听到敲门之声,小张三做贼心虚,自然停下动作,阎婆惜却是正恰到好处,小张三停下动作自然令她十分不快。
“死鬼,理他作甚,还不快些,这般停下来人家不上不下,好生难过!”
小张三本待搂着香喷喷的玉体动作,可转念一想,连忙起身穿衣,道:“不行,万一下方敲门的是宋押司,我们被他捉住了,岂不要坏大事?”
阎婆惜不高兴道:“你这个没胆鬼!就算是他那个没用的东西又能如何,莫非老娘还能怕了他不成?”
这时,楼下隐隐约约传来阎婆的声音:“谁呀?”
便听敲门之人答道:“宋江!”
“哎呦,原来是押司呀。”
随即传来‘吱呀’开门之声。“押司快快请进!”
接着便听阎婆大声对楼上喊道:“闺女,宋押司来了,快些穿戴好下来迎接!”
小张三闻言大惊:“果然是宋押司,这下却如何是好?”
阎婆惜却道:“你个没胆鬼,紧张什么,还不快些穿好衣物,从后门走了!我这就下去应付那个没用的东西。”
小张三这才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一边口中附和着:“对对对”一边手忙脚乱地将衣服往身上套。
这时,楼下传来宋江醉醺醺的声音:“你这么大声作甚?莫非楼上还有其他人不成?”
阎婆闻言大惊失色,口中却道:“呸呸呸,押司说的什么话,老身不过是让闺女下来迎接押司,押司怎可如此胡言?”
宋江醉醺醺地笑问道:“没有?真的没有?”
阎婆道:“没有,当然没有!”
宋江道:“没有就好!”
阎婆这才松了口气,扶着东倒西歪的宋江房中。
阎婆刚扶着宋江房中,便见阎婆惜一边扣着外衣的纽扣从楼上走下,一边道:“方才押司可是怀疑奴家房中有人?这会何不上去查看一番?”
宋江在外面被冷风一吹,醉意更重了,这会口舌都有些不利索,一时间,只是看着阎婆惜,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阎婆见状,连忙道:“押司喝醉了,刚才说的不过是醉言,女儿岂能当真,还不快点过来扶着押司上楼休息。”
阎婆惜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口中不满道:“满身的酒臭味,真是让人作呕!”不过还是从阎婆手中接过宋江,扶着他慢悠悠地上楼而去。
宋江醉醺醺的到了楼上,倒头便歪倒在床,不省人事。
阎婆惜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宋江摆正,为他拿下挂在身上的公文袋。好事被坏,此时又被醉鬼占了床榻,这婆娘心中自然没有好气,坐在凳子上,对着不省人事的宋江骂骂咧咧,阎婆惜骂累了正赶无聊之际,便看到从宋江身上取下的公文袋,随手在公文袋中摸索起来。
这一摸,便摸出了意外。
那些公文阎婆惜自然毫不感兴趣,不过柴进书写的那封信,她看过之后,却是大喜过望。阎婆惜是个才艺双全的娼妓,书信中那隐晦的几句话,自然看的明明白白。心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自从与张文远好上之后,便一直寻找宋江的把柄,如今心想事成,如何不喜?
阎婆惜拿着书信,高兴的一夜未眠。
四更左右,宋江酒劲去了,清醒过来,看到屋内燃着蜡烛,阎婆惜坐在床头之上,兀自没有休息,迷迷糊糊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歇息?”
阎婆惜看到宋江醒来,面色一喜,道:“好你个宋三郎,做下这等恶事,居然还敢如此酣睡?”
宋江道:“休要胡言,我宋江何曾做过恶事?”
阎婆惜道:“别人都道你是忠义三郎,哪知你却勾结对影山匪寇,那柴进书于你的书信中写的明明白白,如今对影山匪寇与朝廷作对,已是人尽皆知,你却还要否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