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朝月一直在一旁沉着眸子看着,他低头听着两个女儿你一言我一行的为自己辩解,蒋长芳固然可怜,但是说出去的话,此时蒋朝月未必肯信。
就一如蒋长璃所言,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会事先预知会有劫匪要来劫持她?
那么是蒋长璃和劫匪勾结呢?
又太说不通了,因为蒋长芳口口声声说劫匪要劫的人本是蒋长璃而非她,只是因为一只发钗而劫错了人。
蒋朝月站在那里想了一会,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蒋长璃是个不知情者,而蒋长芳之所以会如此说,怕是因为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吓傻了吧。
想到这,蒋朝月心下已经做了决策,他目光从两位女儿的身上一一扫过,而后对着站在那里还在想着蒋长芳话的崔氏冷声道:“还愣着那里做什么,快将芳儿给扶到床上歇着,再这样下去,非得吓得疯魇了不成!”
崔氏一呆,蒋朝月这句话,明显不信蒋长芳的话,偏袒蒋长璃!
得闻蒋朝月此话,蒋长芳的身子猛然间一顿,她呆滞的抬头,红肿泪水未干的眼眸怔然看向蒋朝月,哽咽道:“爹爹,女儿说的都是事实,女儿没有被吓疯魇,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蒋朝月冷冷道:“什么是真!仅凭劫匪的三言两语,你便怀疑自己的嫡亲姐姐,她若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预先知道险情,那么上一次也就不会落水差点丢了性命!我一向看重你稳重文静,不予我惹是非,现在竟然连太后赏赐的东西也敢摔碎!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蒋朝月是真的怒了,被蒋长芳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加上前段时间蒋长璃落水一事,他早就明明白白的说过,家和万事兴,不希望再出现这种相互猜忌的事情,好嘛!这可才几天呐,就又来了。
崔氏瞧出蒋朝月的愤怒,决计不能让蒋朝月讨厌她女儿,忙上前将蒋长芳扶起,嗔道:“你这孩子,还真是吓糊涂了,胡乱揣测什么呢,还不赶紧向爹爹和姐姐道歉!”
蒋长芳最是听崔氏的话,如今听崔氏这样一说,原本还在愤怒的情绪在那一刻像是都消散了,她听出了崔氏话里的意思,看着蒋朝月看她冷淡的神情,也明白了崔氏的担忧,即便是再不情愿,也只得屈着自己的性子,满腹的委屈往肚子里咽,可是她却偏过头去,固执的不去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是她所坚守的最后底线。
蒋朝月沉气挽了袖子,沉着眸子对崔氏道,“好好的,在这里照顾好芳儿吧,别整天再整出什么旁的事情!”说着甩袖而去。
这戏已经做足了,经由今日一事,崔氏怕是已经相信蒋长芳的话,看来往后她们之间也彻底的撕开了脸面。蒋长璃冷冷一笑,站起身子看也未看崔氏与蒋长芳二人,抬步越过她们就要离去。
“你要去哪?”崔氏阴沉的双眸如刀,剜向蒋长璃厉声问道。
蒋长璃回头,唇角的笑容逐渐放大,她缓缓的伸出手,将那只断了的发钗摆在她们面前,轻声道:“发钗是太后亲赏,妹妹不顾一切的将它摔断,若是太后知道了,会不会治妹妹一个大不敬之罪呢?”
崔氏与蒋长芳相望一眼,蒋长芳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是要去向太后告状吗?”
蒋长璃缓缓一笑,“妹妹放心,这只钗既然是我送予妹妹的,无论太后如何怪罪,罪责我来承担就是。”
蒋长芳恨恨的盯着她看,“果然是你对不对?!”
“妹妹说什么呢?真是疯魇了。”
蒋长璃笑的和善,话说的轻柔,她的模样此刻映在蒋长芳的瞳孔内,想起自己此番被劫匪这么一劫走,坊间不知传出什么样的谣言,她的清白可都是被她给毁了,她恨的牙痒痒,猛然间就要上前撕破蒋长璃这张伪善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