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青姑姑的话语,慧太妃扣动手里的佛珠,闭眼颂起了佛经。(狂·亻·小·说·網)[ωWw./XIAo/sHuo./Kr]
“奴婢的话仁尽于此,往后若是太妃您再起了什么别的心思,太后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您心慈了。”青姑姑见她不说话,不再此多做逗留,言罢就转身离去了。
慧太妃睁开眼帘,轻走到面前的蒲团上跪下,口念佛经,敲动着木鱼。
佛经早课还未做完,不能荒废。
然而,那木鱼之声一声比一声急,她手中转动的佛珠亦是转动的急缓,直至那一串佛珠突然断裂,木鱼声也戛然而止。
不公平!
上苍太过不公平!
世间所有的一切,若是真的都善恶终有报,那么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受到惩罚?
当年就在她怀有玄王时,那一碗打胎药,确确实实是从静妃宫里端出来的。还有,当年先皇所属意的国君人选,明明就是玄王,那本该属于她儿子的天下,却硬生生被抢走了。
可是现在呢,那个女人是大亓国最尊贵的太后,享无尚富贵荣耀,把他们母子踩在脚下。
当年的静妃,如今的太后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从她的手里夺走了一切,可权利做大之后,就可以把之前做的恶事全部都忘的一干二净,拿起假仁假义的慈悲心态,对她们母子二人进行施舍么?
可是这种施舍在她看来,不过就是在向她炫耀罢了,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院外,杜兮若听着里头的动静,静站着迟迟不肯挪动脚步。
“王妃,咱们还进去么?”雅竹小心翼翼的看向杜兮若,轻声问着,屋子里的动静那么大,现在的太妃心情肯定不好,若是进去了可少不得要哄好大一会儿了。
“不了。”杜兮若轻摇头,随即转身离去了。
来时的路上,杜兮若碰到了青姑姑,青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人,她刚走太妃在里面就那么大的动静,佛经都稳定不了心神,她这个时候进去,无非就是去受气的。
自成亲以来,玄王就一直冷落着她,她在玄王府上受够了她儿子的气,凭什么还要舔着脸去受老的气?
夜里无星,无风。
长璃正昏昏沉沉的睡着,却被紫欣突然摇醒。
“小姐,慧太妃出事了。”
就在两个时辰前,甘云寺内发生了一起大火,火势是从慧太妃所在的院落中蔓延开来,慧太妃所住的院子本来就偏僻,深夜人都已经熟睡,等有人发现时,慧太妃连同一整座院子,都烧成了灰烬。
唯余一个烧伤了的嬷嬷,伏地痛哭流涕,声声说自己没能照顾好太妃,要随太妃一起去了。
若不是有和尚拉着她,她说不定真的就扑入了火海里面了。
远在苏州的玄王,听见此消息立即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长途赶路,路上累死了好几匹马儿,可回来之后,所见到的就是一个棺材。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死无全尸。
玄王一直以来与慧太妃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逝去,这对于玄王来说无疑是一件致命的打击。
玄王府设上了灵柩,玄王一袭素麻衣,跪在灵柩前,木讷的往火盆里面送着纸。
突然,他怒吼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满堂哭声戛然而止,管家用袖擦干了脸上的泪,挥挥手让府上的众人全都撤了下去。
灵柩前,只余他和杜兮若两人。
玄王站起身来,站起身来,走到杜兮若的面前,在杜兮若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毫无征兆的就给了她一巴掌。
杜兮若被这一巴掌打的有点懵,眼泪也顺着眼角落下,她一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一脸不可思议的震惊看着玄王,突然间歇斯底里的绣拳打在玄王的身上,怒问道:“为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我临走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又去看了母妃几次?”玄王禁锢住她的手,咬牙一声声的质问着。
“呵呵。”杜兮若由心底而生出的冷笑,“我是答应你要时常去看母妃,可是这次的突然间失火,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龙玦,你现在把母妃的死都怪罪在我的头上,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既是恶心,当初就不要设个计谋非要利用母妃来嫁给本王,你既然如愿的嫁入了玄王府,就该担得起你玄王妃的职责!听说母妃出事那日,你去了甘云寺,却没进去看望母妃,脚踏入母妃院里,却不去进去看望,你说说你这个儿媳,做的可还称职?”
玄王红了眼眶,或许是因为失去至亲的疼痛,让他失去了理智,那满腔的痛意无法找到宣泄口,所以才会这样不讲道理的把所有的怒,怨,都撒在了杜兮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