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筠大笑：“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斯文点？”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往上挑，双眼亮晶晶的，像是装了万千星辰，与他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却并不让人奇怪，反倒让人觉得他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沈碧言将沈萌放下，起身去厨房，点头道：“能。公子一首小调吹得别具一格，小女子听完甚是想去茅房。”

    顾庭筠在身后放肆大笑，沈萌站起来追着沈碧言跑进了厨房。

    早饭是荷叶粥和凉拌荷叶尖。

    沈碧言先将荷叶尖切成丝，焯过水后捞起来放进凉水里，接着将焯过荷叶尖的水倒掉，重新加水，把淘过的大米倒进锅里，开始熬粥。

    沈萌一直趴在炤台边，看着沈碧言忙活，等粥煮熟了，沈碧言在粥上盖了一张洗过的荷叶时，他摸了摸肚子。

    沈碧言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等会就好。”

    沈萌没说话，乖乖坐到边上等。

    沈碧言笑了笑，将放凉的荷叶尖捞起来，撒上一点盐拌均匀——调料完全是按自己的口味来调，可沈家只有盐。锅里的粥变成了淡绿色，她将荷叶取出来丢掉，对沈萌说：“去叫顾……沈小白，然后洗手吃饭。”

    沈萌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碧言说的什么，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去外面，拽着顾庭筠去洗手。

    沈碧言将荷叶尖和粥端上桌，将装着杨氏那药的瓦罐放到小火上煨着，又盛了一碗粥，端进了屋里。

    杨氏还在睡，沈碧言也没叫她，将粥放在床边，杨氏醒了自己会吃。

    沈碧言出了屋子，顾庭筠和沈萌已经坐在了桌边，不过还没开吃，正在等沈碧言。

    等她坐下，两人才拿过筷子开吃。

    吃完早饭，沈碧言同沈萌交代了一声，拿上柴刀就出了门去。

    昨日她就将沈家小院检查过了，屋后面有一块空地，可以拦个简单的小园子，到时候用积分找系统兑换一些种子撒下，要不了多久就能吃到新鲜的时蔬，短时间内自给自足也是可以的。

    从村东口出去，有一座山，山上有一片刺竹林，沈碧言打算上那里砍一捆刺竹回来拦园子。

    顾庭筠去杨氏屋里看了看，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将粥喝完了，正靠在床上绣衣裳，她身体不好，缝两针就要咳嗽半天。

    顾庭筠指挥沈萌去厨房将药端来，跟着他进屋，对杨氏道：“你还是吃了药好生躺着，等会阿言回来见你又在做这些，怕是又得念叨。”

    杨氏笑了笑，接过沈萌递来的药碗将药喝了：“等她回来我就放下……我这样子，也看顾不了她多久了，趁现在能做些就做些。”

    其实杨氏看顾庭筠多少有些私心，她知道自己是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沈萌又是那样子，什么都帮不了沈碧言。若是有个人可以帮着沈碧言一些，她也得轻松些。

    可自家什么样子，杨氏自然也清楚，别人看不上他们家，连媒婆都不来说亲，她就想着顾庭筠能上门也是极好的。

    何况，他还欠着沈碧言一条命。

    杨氏想着，就对顾庭筠道：“那孩子死心眼，往后我若是去了，还要你多帮忙劝着些，别叫她……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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