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有什么好看的?只要遇到有经验的施工单位,业主所谓的现场管理其实很扯淡,因为施工和监理的管理人员已经做的很好了。√
对于我来说,抓住几个关键点,不让他们忽悠就行了,以我将近十年的工作经验,班长指导下,这工作,再轻松不过了,嗯,就是有点晒,风有点冷,饭有点难吃。
现实就是这样,工作没压力,但是停不下来,你要是停下来,施工人员就会想办法偷鸡。
业主方要的是质量与安全,施工方要的是利润,这是天然对立,无法调和的,所以需要监理。
黄工找林工协调去了,我没有掺和,远远看到林工暴跳如雷,心里只是笑笑,这真的是无法调和的,你只要听话就好。
这天气说热,它能晒到脱皮,说冷,它能吹到你肝都冷。我一个人走在堤上,看着忙忙碌碌的现场,莫名其妙看到一个熟人,他若如旁人走在风中。
这个熟人是赵知之,不再是中二少年的打扮,而是名副其实的白衣神相,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人忽视了年轻的脸。
大概三个月前吧,我在刘龙办公室喝茶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病人,很奇怪的病人。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当我走进医院的时候,已日上三竿,夏日阳光简直要我老命,然而,当我走进医院的时候,仿佛已走进了严冬了,莫名寒冷的同时,又让我感到一阵酸爽。
办公室没关门,我刚走进去,就看到刘龙朝我摆摆手,指着窗边的椅子,我知道,他是让我自己招呼自己。
这是刘龙的办公室,也是他的诊室,他对面坐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人,应该是他的病人。
为什么用花枝招展来形容他呢,你看他黄色齐肩的卷毛,裤腿破洞露出来的黑毛,还有那T恤上写的大字“愁死了,听说FLB不是我家的,那佣人住哪儿啊?”
我一眼瞄过去,整一个街头混混。
不过这跟我没关系,我找的是刘龙,不是“病人”。
进门是诊室,就是刘龙工作的地方,经过一道拉帘,那里有一个简单的会客室。
我径自走了过去,发现水已经烧好,从专业的茶具上可以看到,水温88摄氏度,正是冲泡茶叶最佳水温。
我挑选了近期最火的英红九号,熟练开始泡茶,突然听到一句话,惊讶地让我顿了顿,放下了手里的水壶。
“刘医生,我也就随便掐指一算,你看准不准?”
不错,就是那个“病人”说的,这句话让我不由自主想起88摄氏度的水温,难道他们早知道我会到来,计算好时间,煮好了水,等我泡茶?
“病人”语气有些得意,刘龙却显得很平静,淡淡应道:“蚂蚁经常过来蹭茶喝,今天是周六,我不过是日常接待而已,很稀奇吗?”
我在旁边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并不在意,岂知那“病人”不屑嗤笑道:“可我知道他具体到达的时间,你知道吗?”
我刚提起的水壶,又放了下来,只听到刘龙笑道:“他还未走进医院,我就看到了。”
我转头看向窗外,那是高大挺拔的白兰,隐约间确实可以看到医院大门,可要是能看到我走进来,这也太夸张了吧,你当时确定不是在诊治病人?
一个算,一个看,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我左瞄右瞄,确定是我熟悉的地球,顿时放下心来,不然我真以为到了火星呢,但是,我面前的真是地球人?
“病人”有些恼羞成怒,“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反正我没听出什么词什么理来,只觉得他们都是不讲理的人。
刘龙只是笑笑,好整以暇看着“病人”,见我一脸懵逼,介绍道:“这是号称上知五百年,下窥五百载的铁口神算赵知之赵先生。”
这不就是街头算命先生嘛,还介绍的那么轰天动地,不过,等我回过神来,顿时给雷倒了,不错,你见过如此“新潮”的算命先生吗?
我不由自主地打招呼,“赵先生,你可真是与时俱进啊!”
“我……”赵知之听出我的质疑,有些气急,“我可以算出你的前半生虽然平庸,却还算顺利,后半生坎坷,却事业有成……”
赵知之讲到这,突然发现刘龙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注视了几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然后认真掐指算了起来。
我觉得莫名其妙,算命不是需要生辰八字吗?想起自己的人生历程,可不就是他说的平庸平凡,同时也没什么波折么,可这不就是普通人的正常人生?
似乎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可我看到赵知之认真的模样,又觉得这年轻人有真本事。
怎么说呢,专注的男人,注定是最有魅力的,此时此刻,这个街头混混确实有种令人相信的气质,连我都不由注目。
所谓掐指一算,虽然是封建迷信,可也是有来历的,可不是随便忽悠人的,最简单的天干地支掐算法甚至应用到考古学科。
赵知之掐算的时间有点长,而且还从兜里取出几片漆黑光滑的骨片,在哪儿神叨叨的念念有词。
我反正听不懂,也看不懂,有点等不及了,自顾自泡起茶来,突然听到他一声大喊,“啊!我知道了,他是……”
我给吓了一跳,也正好奇他到底算出什么来了,突然刘龙一声断喝,“住嘴!”
我看到赵知之看着的眼光充满了惊骇,也看到刘龙的神情极为严肃,心里实在不解,却有一种莫名的心悸,不由问道:“怎么了?”
刘龙没有理我,只是盯着赵知之,肃道:“我相信你!”
赵知之点点头,无奈中流露出得意的模样,“哎,每次都这样。”
我大概也明白了,刘龙相信赵知之是铁口神算了,我看他那个样子,也确实有点神算的派头,闻言心里嘀咕,“就你这身装扮,谁敢相信你啊?”嘴里却道:“赵先生,你找过很多医生吗?”
赵知之闻言眉毛一挑,顿时飞扬起来,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揍他一顿,“那是,我走遍整个地球,不知找过多少医生,都没法解决我的问题。”
这孩子绝对是自小缺乏存在感,我只不过客气回应一下,就迎来了无尽的吹嘘。刘龙知道我不懂,就解释道:“赵先生并不是精神病患者,只是想封印一部分记忆,这个课题比较……偏门。”
赵知之嘀咕道:“再不封印那些记忆,我迟早会得蛇精病!”
我就奇怪了,只有失忆病人想找回记忆的,哪有主动封印记忆的,闻言确实有些好奇。